站在原地捂著肩頭的傷口疼痛難耐,亂竄的賊子與馬匹從身側疾馳而過,幾欲將她撞倒。玄色鎧甲的將軍,策馬而來俯身一撈,單手將她抱上了馬背。
☆、【下部】天降奇兵7
隆隆的馬蹄聲過,喊殺聲、廝打聲,直到天邊掛起了星子,這柔然的草原才恢復了寧靜,只是空氣中卻難掩寂寥。
穆榕榕為督倫掖了掖被角,夜裡的柔然還是有些冷。督倫剛換了藥,拉著穆榕榕的手說了許多話,這才安靜地睡下了。
穆榕榕步出帳子,帳外的篝火旁圍坐了許多兵士,一側插著戰旗——魏。
陸凌與兵士一同坐在篝火旁,見了穆榕榕出來,連忙起身。
“羽兒,怎麼還不休息?”看了看她的肩,甚是心疼。
“我還睡不著,出來同你說會兒話。”穆榕榕對陸凌微微一笑,“今天可真要謝謝你,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我和督倫都……”
陸凌拉了穆榕榕一道在篝火旁坐下,“羽兒這是哪裡的話,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怎能安心!”
穆榕榕在陸凌身邊坐下,雙手環膝,自己肩上的傷雖不重,卻仍是疼痛。
“肩上的傷口不深,應該會好得很快,只是……恐怕會留下疤痕。”陸凌有些遺憾地說。
“無妨的。”穆榕榕輕輕摸了自己的肩頭,“反正看不見,無礙。”淡淡一笑。
陸凌看著她有些憔悴的模樣,心中憐憫,她自小就是這樣,從來不願別人為她擔心,堅強的面容下是隻有他才瞭解的脆弱。
“孃親!孃親!”是兆兒的聲音,穆榕榕回頭,小小的男孩已經跑到了她身後,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卻牽扯到她的傷口生生的疼,穆榕榕不禁咬了咬牙卻不露聲色。
哲倫有些抱歉地跑來,“容姐姐,兆兒一覺醒來非得來找你,我拿他沒辦法。”
“沒事,且讓他在這裡吧,你快去休息。”穆榕榕體諒哲倫今日也受了傷,亦是心疼。
“好。”哲倫點點頭,回了自己帳去。
兆兒粘著穆榕榕,絲毫不知今日發生的事,只是抱著自己的母親撒嬌。
“兆兒過來,讓我抱抱你。”陸凌張開手臂抱過兆兒坐在自己懷中,兆兒笑呵呵地摸著他身上的鎧甲,又是稀奇又是興奮。
穆榕榕看著兆兒的模樣,嘴角泛起慈愛的笑容。
“陸哥哥,這次多謝你帶兵來,還將吐谷渾一同擊潰,只是可惜這那蓋跑掉了。”穆榕榕為兆兒整理了一下衣裳。
“羽兒,其實我也是接到朝中的命令才前來的,若非如此我怎敢帶著兵士光明正大地前來。”陸凌如是說,一點不避諱。
“你是說,你帶兵是接到了朝中的軍令?”穆榕榕有些吃驚,“可是這才六日過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麼快啊?”
“是啊,我也覺得蹊蹺。”陸凌輕嘆,摸著兆兒的頭,“我派出的人現下恐怕還沒有到達洛陽,這軍令怎會就到了大營之中,我亦是沒有想明白。”
穆榕榕眉頭微皺,眼前浮現出元愉的影子,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難道……是元愉?”
陸凌若有所思,“我亦是在猜想,可是這去往洛陽如此遙遠,任憑他騎上千裡馬也無法這麼快到達啊!”
穆榕榕覺得陸凌說的在理,直覺中卻一直看到元愉的影子。
“那……元愉他……後來去了哪裡?”那日她同哲倫走後,就再無元愉的訊息。
“我也不知道,只是第二日我又回你住的院子之時,已無他的蹤影,只有院門外一灘血跡,一直延伸了好遠。”陸凌似乎有些擔心,微微皺眉。
“什麼?血跡……”穆榕榕只覺渾身一涼,重重的恐懼感襲來,想起了自己前幾日的噩夢,不由渾身冰涼。
☆、【下部】天降奇兵8
“嫣羽,你怎麼了?”陸凌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麼突然臉色煞白?”陸凌眼中滿是擔憂。
穆榕榕卻沒有注意到陸凌地問話,身子有些顫抖。
“嫣羽,你怎麼了?嫣羽?”陸凌又喚了兩聲,這才將穆榕榕從思緒中喚醒。
“哦,我……我沒事。”穆榕榕低下頭雙手環住膝蓋,心中的恐懼感卻不曾消失,元愉現在究竟怎樣了,她好害怕。可心裡卻終究過不了那一關,元愉和嵐珍赤裸相對的畫面,她怎能從腦海中抹去。
陸凌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穆榕榕身上,“柔然的夜有些冷,可別著涼。”
“嗯。”她點點頭,卻是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