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的脖子,甚是粘人,“孃親在想什麼?”靠在穆榕榕胸口。
“孃親沒有想什麼,只是睡不著。”穆榕榕小聲地回答,回頭看了一眼正睡得香的督倫,生怕將他吵醒。
兆兒依偎在穆榕榕懷中,仰頭看穆榕榕,小手去摸穆榕榕的臉頰,就似孃親是他的珍寶。
穆榕榕將兆兒抱在懷中,輕輕地拍打他的後背。
兆兒忽的似想起了什麼,“孃親,為什麼很久沒有見到那個叔叔?”
“哪個叔叔?”穆榕榕有些詫異,俯首看兆兒。
兆兒把玩著穆榕榕的長髮,“就是那個戴面具的叔叔啊,為什麼他不和我們一起去洛陽?”
穆榕榕被問得一愣,這孩子怎麼會突然想起了元愉,難道這就是父子連心?穆榕榕一時不知該怎樣回答。
“我想他了。”兆兒一本正經地說,卻依舊搓揉著穆榕榕的頭髮。
什麼?兆兒說他想元愉了?霎時,一陣酸酸的感覺衝上鼻子,穆榕榕摟著兆兒,他怎會知道,那才是他的親生父親啊。
月亮緩緩鑽進了雲層中,半張臉若隱若現,兆兒在穆榕榕懷中不一會兒就又沉沉睡了過去。穆榕榕見他熟睡的樣子,不禁搖頭,唇角露著微笑。
站起身來準備抱他上床,卻聽得兆兒一聲夢囈,“爹……爹……”
穆榕榕怔住,心中酸澀,不知他喊著爹爹的時候,夢中出現的究竟是督倫……還是元愉……
箇中酸澀,難以言喻。
☆、【下部】斯人依舊1
又是十日過去,中原的天氣已變得悶熱難耐,空氣中滿是潮溼的感覺,一場大雨似乎迫在眉睫。
穆榕榕坐在顛簸的馬車中,掀開窗簾向外眺望,那不遠處的城牆巍然聳立,城門上方赫然寫有兩個大字——洛陽。
洛陽,我回來了。內心深處湧現出興奮感,卻又伴隨著淡淡的哀傷,當初的離開和今日的返還,期間已發生了太多的變故,早已是物是人非。
兆兒見馬車進城,甚是開心,趴在窗上向外四處張望,“孃親,這是什麼?那個呢?”一路上不停地提問,許多事務對他來說都是新鮮。
穆榕榕耐心地一一解答,寵溺的眼神。除了講解,還為兆兒介紹起洛陽來,“兆兒,以前孃親和外祖父就住在那邊那條街。”數年不曾踏上洛陽這方土地,倍感親切。
兆兒饒有興致地聽著,一雙機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
馬車繼續緩緩向驛站而去,行走在洛陽的街道,穆榕榕卻是心不在焉。轉過街角,露出兩扇朱漆大門,門上的朱漆已有些褪色,門外兩隻獅子甚是惹眼卻渾身沾滿了青苔,看起來已是落敗的模樣,似乎許久不曾有人來修葺了。
“孃親,我認識那個字!”兆兒指著大紅朱漆門上方斜斜掛著的匾額大喊,“那是我的名字,兆!”
穆榕榕恍然回頭,才看清那匾額上的幾個大字——京兆王府。看著現下這落敗的景象,不由得心中一陣悵然,這落寞的場景,連她都沒有認出這便是曾經恢宏的王府,沒有了昔日踏破門檻的熱鬧景象,只剩下落魄的空房。
馬車從京兆王府門前緩緩駛過,穆榕榕直直看著,就連靈魂也放肆在遊離。督倫騎在馬上,走在馬車前頭,路過京兆王府他也著實意外,回頭望向馬車這邊。見穆榕榕一直盯著那紅牆碧瓦,心事重重般,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在看她。
不著痕跡地深嘆一聲,督倫回過了頭去,眼中一抹悵然轉瞬即逝。
☆、【下部】斯人依舊2
翌日清早,鬱久閭督倫便帶著貢品趕在早朝時間進了宮去。穆榕榕心緒煩悶,也無心再睡,索性起身梳洗,出去走走。
洛陽的大街,還是曾經的模樣,甚至比從前更加繁華,熟悉中又透著陌生。
漫無目的地行走,竟是來到了大司空府門前,於府的家奴們進進出出,一片繁忙,這裡正是於聆風的家。從這興旺的景象看來,她父親大司空於景升大概比從前更加得聖寵了。
她的姐姐又是皇后,於府如日中天早已是意料之中。
正想著,一輛馬車拐過街角朝著於府大門而去,馬伕在大門外勒馬。待馬車停穩,一女子由婆子攙著下了車來,穆榕榕遠遠望去,那女子正是於聆風無疑。許多年不曾面見,更增添了幾分風韻,只是身子明顯比以前消瘦了許多,臉色倒還紅潤。
於聆風無意往這邊看了一眼,穆榕榕一驚,急忙轉身,扎進了人群中,緩緩離去。漸漸遠去的她,卻並未看見那馬車中又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