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還能再選擇心儀的女子成婚。
不想禍從天降,叔父將他騙至邊城近郊,伏兵四起將他與自己的侍衛重重包圍,殘忍廝殺。幸運的是,他並沒有死去,卻因禍得福遇見了那個讓他永世無法忘記的女人。
那日他在草叢中醒來,看見身旁放著一個水袋,於是就猜到自己定是被救,那時他昏迷了好幾日,實在餓得難受,正好看見那隻她心愛的兔子,於是也顧不得那麼多,將那兔子生吃掉。卻在這個時候聽到有人靠近,好像被喚作“穆小姐”。當他驀然抬首,看見這個穆小姐的時候,她一身男裝打扮,讓他眼前一亮。
哪知,她卻怒了,撿起一塊石頭就砸向他,口中說著什麼,“野蠻人。”
她的腳步漸行漸遠,他依舊靠在草堆裡,卻傻傻地笑了,摸著被她砸到的地方。
回到柔然,他佯裝不知叔父欲謀害他,私下卻加強了提防。
大戰之前,他帶寥寥幾人獨闖京兆王的軍營,就在他馬上可以殺死京兆王的時候,猛然衝出一個人,拼死擋在了京兆王元愉的身前,又那個穿著男裝的女人。為了謝她的救命之恩,他收了手,放了京兆王一馬。卻,一直不曾忘記那雙驚恐的眼,那個神秘的女人。
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就在他對她魂牽夢繞的時候,他偶然知曉,這個叫容嫣羽的女人原來就是真正的和親公主——穆榕榕,他正經八百的妻子。心中燃起一腔熱情,拼死也要爭取到她。卻不料她已同自己的死對頭京兆王元愉私定終身,甚至懷上了他的孩子。
……
她嫁到元愉府中為妾,他心疼不已。在她與元愉的洞房夜,他趁著元愉離開之時悄悄溜進她房中探望她,那時她身中劇毒,時日已是不多。
他原本沒有想要帶走她,卻見她不甚暈倒,他慌忙去扶她之時碰翻了桌上的油燈,火勢迅速竄起,無法收拾,他來不及多想,索性將她帶走,火速送往柔然,興許她服了父汗的仙草,還有活過來的可能。
他一路急匆匆,甚至忘了與京兆王知會一聲,卻在第二日派人過去報信之時,得知了京兆王頭湖自盡的訊息。
他照顧她,愛護她,接納她的孩子,視為己出。
他用了數年的時間讓她接納自己,卻在大婚次日再次見到了傳聞中已是辭世的元愉。嫉妒還是嫉妒,她的眼神只為元愉溫柔,她的柔情只為元愉似水。
越是想要抓緊她,越是抓不住,他一遍一遍地努力,甚至不惜欺騙她,卻依舊得不到她的心。
直至他們的兩個女兒出世,直至她伏在他身上哭得傷心欲絕,幾欲就此將自己了斷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若是放手,她興許會更快活。不需要佔有她,遠遠地在角落中注視著她,也是滿心幸福。
……
一陣風吹來,雖已是初春,卻依舊還有些涼。
“哥哥。”有馬蹄聲身後傳來,是哲倫的聲音。
督倫回頭,身後策馬而來的哲倫比以前成熟了許多,一身可汗的衣袍顯得英姿颯爽。
“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哲倫問,滿是不捨。
“是啊,你多保重了,柔然的興衰就交給你了。”督倫淡淡一笑,微微咳嗽了幾聲。
“哥哥,你的傷還沒有痊癒,再休息一些時日可好?”哲倫有些心疼,看著督倫比以前瘦了好多的身子,憐惜之極。“哥哥,我真的做不來可汗,你無論如何都是最佳的人選,你就這樣離開,真的不顧柔然子民了嗎?”
督倫攏了攏身上的大氅,“你將是一個好可汗,相信你自己。”他對哲倫的話避而不答。
哲倫自知督倫的脾氣,說出的話絕不會反悔,“此一去,記得時常回來看望我。”
“好!”督倫點了點頭,望向這雄偉河山,眸中閃過些什麼,掉轉馬頭準備離去。
“哥哥。”哲倫再次叫住他,“你就真的……不讓容姐姐知道你的事?”
“不必了。”督倫微微側頭,“死去的人,或許才更容易讓她時常想起,不是嗎。”
哲倫啞口,心頭卻是難受。愛一個人,為什麼這麼難,又這麼深入骨髓。為了愛去拼死爭取,又是為了愛,寧願九死一生,甚至隱姓埋名,做一個“死人”。
督倫笑了笑,“我走了!”雙腿猛夾馬肚,策馬離去。一陣塵土,高高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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