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俯視她,雖看不清他的面孔,卻從那輪廓上能清晰地分辨出,他是——元愉。
穆榕榕瞠目結舌,他怎會在此。
只見元愉滿臉怒氣,胸口劇烈起伏,“你想尋死?”他直視她。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穆榕榕沒有回答她,緩緩站起身來,渾身皆已溼透,夜風吹過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那臉上原本仔細描繪的精緻妝容,也被這泥水沾染,弄花了臉。
夜色中,他負手站立在她跟前,看著她滿是泥水的樣子,恍然記起了十年前那個被他從荷塘中拎起的小女孩,那麼無助,瑟瑟發抖。
“我不會讓你就這樣輕易死掉的,就算是死,也要我同意!”他冷冷地話語,冰冷的面容。
穆榕榕深嘆一聲,不禁自嘲地笑了,為何連尋死的權利也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她抬眼看著他,那張他愛慕的臉孔,不知從何時變得如此陌生。是他變了,抑或這才是原本的他?
他眼中有慍慍怒意,不見她說話,更是火冒三丈。月光下她發上的那支金簪散發出瑰麗的光彩,有些晃眼。
他伸手將那簪子抽出,她那如瀑般的青絲便傾瀉而下,帶著水珠。
“撲通——”他將那簪子向塘中擲去,只見一道金色的弧線,那金簪便沒入水中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圈圈漣漪。
“你……”穆榕榕向前跑出兩步想要抓住,卻只是徒勞,怔怔地望著那荷塘漸漸恢復平靜的水面,無能為力。這就是結束嗎?
元愉轉身,若暗夜中的修羅,“有些東西,撿回來也恢復不了以前的模樣!”他淡淡地說,卻又意味深長,是在暗示什麼?
穆榕榕看著那水面漸漸恢復了平靜,倒映出那一輪明月,一切似乎不曾發生過一般。他的腳步聲離去,漸行漸遠,直到聽不見……
……
次日,府中樂聲大作,直至深夜也不曾安靜下來。
穆榕榕呆坐在屋裡,不願去理會。
卻是聽翠兒說,元愉今日去了宮中,宴會上十數名樂姬甚是美豔,元愉當即就向皇上討了來,現下正在府中為元愉奏樂行樂。
穆榕榕聞言只是淡然一笑,心中的思緒卻是紛亂複雜。
正當穆榕榕想要歇息之時,卻有元愉身邊的人前來,說是王爺有請。
而穆榕榕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