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諾第一次殺人,擂臺上的血腥味讓他有點兒想吐。
但他還是半蹲在陸震的面前,略略猶豫了片刻,伸出了五根手指。
陸震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過來。
五根手指,就是五千斤。
怪不得……
到了彌留之際,陸震倒也不是如何震驚,反倒是有一種釋然,原來這個小子擁有五千斤的力量,怪不得那一瞬間,只是輕輕地撩了一下子自己的腳脖子,自己就像是一隻笨熊一樣飛出去,撞到了槍桿上。
“你……是你……父親……傳授給你的……功法嗎?到底是……是不是鬥氣功法……”陸震臨死,也還惦念著鬥氣。
雷諾心中微微一驚:“我父親?什麼意思?”
陸震費勁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偽裝了……我知道……我見過你父親施展鬥氣的威力……他是一個強大的……武者……你一定是得到了他……他的功法……對不對?”
雷諾聞言,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難道記憶之中那個失陷在時空礦難之中的父親,竟然是一個強大的武者,這……
“哈哈哈,我……也好……死了也是一個解脫……我……生不能自由……死了……呵呵,死了誰能管我……這……這一天……我早知道會到來的……哈哈……自由,自由的味道……蘇家的小子,你……一定要活著走出這礦營啊。”
陸震的聲音極小,宛如蚊吶。
但雷諾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說完,陸震頭一歪,最後一絲氣息斷絕。
雷諾從他死前所說的事情的震驚中回覆過來,這才發現陸震已經死了,卻已經大大地睜著眼睛,朝著前方天空中看去,似乎是想要衝入那無盡的虛空之中,獲得永遠的自由一樣。
自由。
這兩個字,是陸震臨死之前說的最多的字眼。
這兩個字,似是有一種魔力,也深深地叩在了雷諾的心中。
不知道為什麼,雷諾突然有點兒同情這個殺人魔王了,外人眼中作威作福的他,其實他的人生又何嘗不是一個悲劇呢?
伸手輕輕地抹過陸震的眼睛,讓其閤眼。
雷諾站起來,呼吸平靜,目光從容,環視四周。
擂臺之下,依舊是一片死寂。
這一瞬間,幾乎沒有人敢抬頭看一眼這個身上帶著血漬的少年。
……
“低賤的礦奴,你得到了活下去的權利!!”
觀禮臺上,傳來了鐵山部落魔族後裔士兵洛克的吼聲。
心中暗暗的將那已死的陸震咒罵了千百遍之後,洛克必須按照血怒祭祀的流程進行後面的步驟。
“卑微的礦奴,你應該感謝魔神的垂簾,在你跟陸震之間,魔神最終選擇了你作為他的子民繼續存活這世上。”
雷諾沒有說話。
全場靜靜的看著儀式的繼續。
人群彷彿都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雷諾,這是屬於每一名血怒祭祀之戰的勝利者應得的榮耀,雖然你只是一名卑賤的礦奴,也有獲得它的權利,接著吧。”
說完,一枚通體暗紅的金屬徽章拋到了雷諾的眼前。
那透過了血怒祭祀挑戰之後活著的人,應該得到的【勇氣勳章】。
這種勳章,在整個亞特大陸的魔族後裔統治範圍之內,都有意義。
洛克是一萬個不願意給一個礦奴這種殊榮,但一切都是魔族的傳承限定,他一個小小的後裔戰士必須嚴格執行。
“好了,今天的祭祀之戰到此結束。雷諾,你證明了自己的……運氣與實力,好好安心的做一個礦奴,下去吧。”
“知道了。”
雷諾低著頭。
然後他歡快就像是一隻開了籠的野兔,小腳歩飛快的倒騰著跑下了擂臺,沒入了人群。
這一切的表現,根本就是一個運氣好劫後餘生的小孩子一樣很,讓三個魔族後裔戰士更加放心。
同一時間。
洛克卻是叫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賈仁,何在?”
賈仁?
就聽到洛克點名了之後足足十秒鐘過去,人們都沒有聽到之前那個擅長溜鬚拍馬的賈仁應聲。
“賈副隊長!洛克大人在叫你啊,你怎麼了?怎麼滿頭大汗的樣子?”
賈仁身邊,一名自治隊隊員連忙拉了拉整個人彷彿失了神一般的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