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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在這時,他會猛的直身,享受直立的快樂,然後轉身,看看他家那筆直的牆角。現在,他可以站起來嗎,能看到他家的屋子嗎?——沒有。
咬牙。
就是要這顫抖,要這腿抖,要發熱,要汗。
全身緊張,呼吸難受,肺部收縮急促。
難受;只有難受,才是快樂,才能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面對自己。
“砰!”顧曉宇腦海中一陣亂響,兩眼發黑,什麼也感覺不到。
沒動,任腿抖,任眉頭汗滴。直挺挺的腰,平行的腿面。
氣勁,流淌在胸口、下元田、腿肚的氣,似乎變了,變得發燙起來。氣勁,每在元田流過,心口便是一熱。漸漸的,元田熱,變燙,似一個火球。
遙遠的天邊,或者是顧曉宇的腦海,射來一道道光線,由後脊穿過,直射進下元田。
下元田那發燙的火球,漸漸變大,變大,向四周發射光芒。四肢、頭,熱起來;呼吸繼續;不,不是在吸氣,是火球在身體執行。
大火球,整個人變成火焰,一個正在燃燒的灼熱的火焰。
燒著他的腳,燒著他合十的手掌,燒著他冒汗的頭皮。
這種感覺,從來不曾有!
氣勁,,自在流動,由下元田向四面擴散,然後散到體外,散到空氣中。
顧曉宇腦中一片空白;說空白也不妥,空中有靜,靜中有動,動靜兩儀,一片空靈。
慢慢,四肢恢復知覺,五官,開始重新運轉。
寧;靜。
剛發散出去的光芒,隨他吸氣,由眉心返回體內。漸漸,整個人輕靈;全身放鬆,舒心,愜意。
顧曉宇繼續站樁,雙手依舊合十;不再顫抖,沒有沉重感,彷彿天地間有一種氣在自己腳下,託著身體;整個人在空中飄。
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自己身邊。
陌生的感覺,頓時,輕靈的感覺消失,大腿發酸。
“嘭”;站不起身,他一屁股坐倒在石頭地上。
“你,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昨晚喝酒,我明明還有點印象,怎麼這會就忘了?”是條大漢,粗眉細眼,臉部稜角分明,大嘴巴一張一合,說道,“小子,起來這麼早!練功?”
“嗯。”顧曉宇有點膽怯,畏畏縮縮,不敢多話。
“站樁?”
“嗯。”
“站樁,基本功。這可得要有耐心和毅力,得持之以恆。這麼早起來苦練,不睡懶覺;不錯,知道用功。——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狗蛋。”
“狗蛋?狗蛋——哦,想起來了,對了,你就是狗蛋。昨晚剛加入進來的,進了我們箭隊。——對了,你是打獵出身,可對?”
“對,對。三大當家的。”
“嗯?你知道我?看不出你小子記性還挺好的。昨晚那麼多的弟兄,難道你有過目不忘本事?”
“沒,沒。是張大哥昨晚指給我認識,說你就是我們箭隊的頭,青羊山的當家人。我記得的。”
“哦,是張大魁那小子吧。那小子可是有股蠻力,射箭的能手,你以後練射箭,有什麼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可要多問問他。他射箭,可是很有一手的。咱們很多兄弟,可都是他帶出來的。——對了,你可知道我的名字?別到了箭隊,寨裡其他兄弟問起,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可就丟了我的人了。”
三當家說著,便拿眼斜瞅顧曉宇,不失機智的取笑。
“只知道您是三當家的。大家都叫你三當家的,我也就跟著這麼叫了。您的大名,小的不知道,真的不知。小的——”顧曉宇露出了糗樣。
“哈哈哈哈,”大漢大笑,“小子,你可記住了,你們三當家的,我,叫,張書楊。記住了?!”
張寨主說完,很有意思的看著身邊的小箭手,滿臉得意表情。
“是,是。小的記住了。三當家的。”顧曉宇雙手不知往何處放,滿臉尷尬。
“狗蛋是吧?記住,在我們大寨,在我的箭隊,要挺直腰桿做人。不要畏畏縮縮,看你這樣,那是盜匪啊?——對人要兇,毒,狠。自己弟兄,那是兄弟,義字當先。義,你可懂?”
顧曉宇一臉沉思,受教。
“義,就是義氣。為兄弟,上刀山,下油鍋,不皺眉頭。兄弟的苦,就是自己的苦;兄弟的困難,就是自己的困難;兄弟的命,就等同自己的命。捨己為人,同甘共苦,生死與共。義字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