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禮。
“好,哀家洗耳恭聽!來人,筆墨侍侯,去傳樂師速來記詞和曲譜!”
一個留著山羊鬍身若修竹長袍飄飄道骨仙風的中年男子過來了,應該就是太后說的樂師了。他留著鬍子應該不是太監,偏偏卻面敷白粉唇塗丹朱,配上鬍鬚看起來無比地奇怪,雖然五官不錯,卻實在讓人受不了,難道宮裡的男人除了皇上,其他人都要不男不女嗎?
不過他總不是太監,說不定再年輕一些洗去粉和唇膏,應該還看得過去,象這樣的樂師宮中不少吧,他們生活在宮禁之中,與眾嬪妃抬頭不見低頭見,望帝大叔就不怕戴綠帽子?雖然無恥地令人家打扮得不男不女,但人家總是男人。
蘭溪有些邪惡地笑了,彷彿已經看到望帝大叔戴上綠帽後的慘樣,山羊鬍被她盯得心裡發毛,輕咳一聲喚醒蘭溪魂歸本位。
哎,又一次因為可惡的望帝走神了。蘭溪掩飾地點頭示意。待他坐定執筆,然後一字一頓地唱了起來,她並不是專業歌手,但好在從小一個人孤獨時就一首接一首地唱歌解悶,雖然音色不是很美,但絕不會跑調忘詞。
有一千兩銀子墊底,她唱得非常投入和認真,山羊鬍一看就是專業人士,側耳傾聽,飛速記著,臉上浮現出驚訝和欣賞的表情。好象蘭溪的歌曲很奇怪似的,也難怪,這首歌的詞曲在聽慣填詞的他,當然很奇怪了。
一遍完了,山羊鬍檢查了一下樂譜,行個禮說:“記完了,請蘭才人再唱一遍,雷某再核對一下。”
蘭溪注意到,他自稱“雷某”,而不是“奴才”,可太后和蕙姑居然一幅無所謂的樣子,難道宮裡的樂師不是奴才的身份?哎,可比她這個正六品的才人強多了,她還得口口聲聲奴婢,都是可恨的望帝,得了人家的身子,不給相應的待遇,升她一級他會死嗎?他的女人是奴婢,不是寒磣他嗎?
“蘭才人!蘭才人!怎麼呢?不舒服嗎?”蘭溪一拍腦門,又因他開小差了,可惡!掩飾地說:“奴婢又想起了一首趙嬤嬤教的歌,也很適合募捐大會,名字就叫《愛的奉獻》,說是那首歌的贈品,不要版權費,奴婢就買一送一吧,雷樂師聽好了,記完再首以後,兩首一起核對吧!”
她壓著嗓子,深情而投入地唱了起來:“這是心的呼喚,這是愛的奉獻,這是人間的春風,這是生命的源泉……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
太后和蕙姑已經開始鼓掌,山羊鬍興奮地直翹鬍子,彷彿財迷看見寶藏,一個勁地誇:“奇才呀奇才。簡直是曠世音樂奇才!”
蘭溪目的達到,當然要做盡姿態,一幅無比謙虛的樣子,又仔細地核對了兩首歌,總共唱了三遍,山羊鬍就已經能不差分毫地全唱出了,他的嗓音很有質感和磁性,唱得很是動情,一點也比不前世的實力派歌星差。
蘭溪驚愕,太后御用的宮廷樂師真不是蓋的,這樣才華出眾的男子,說不定真有太過寂寞而又年老色衰得寵無望的嬪妃不嫌山羊鬍不男不女而主動yin呢,說不定望帝大叔真有戴綠帽之嫌,誰讓他納那麼多女人自己又顧不過來呢!
“蘭才人,雷某唱得怎樣,有無不妥之處?”
哎,又走神了!“不錯不錯,沒問題,半點問題也沒有,只聽三遍就唱得這麼好,實在佩服!實在佩服!”
太后和蕙姑呵呵地笑了:“你的曲調他沒聽過,才聽三遍會唱,其他歌曲他只聽一遍就能完整無誤地唱出來!”
山羊鬍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眨巴眨巴眼睛,蘭溪撲噗一聲笑了,覺得他這幅樣子挺搞笑的,明明一箇中年男人,做女人妝容不說,還做出小孩子的表情。
被她一笑,他更加窘迫了,不好意思地看了蘭溪一眼,趕緊告辭退下,如果不是粉遮著,他的臉肯定紅透了,蘭溪又撲噗一聲笑了。
太后搖搖頭:“這孩子,真調皮!把一個大男人都弄得不好意思了。”口氣親熱的象在數說自己的親孫女,蘭溪渾身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想起了還有正事沒說。
“太后,奴婢差點忘了一件事!就是找托兒的事,這是非常重要的!不過還是我們私下說吧。”
太后再次激動起來:“好好好!我們進內廳去說!蕙姑令人給這孩子上水果點心飲品。”
啜了一品鮮榨果汁,蘭溪懷著絲絲怨恨開口了,可惡的望帝,前一天還與我激情纏綿,僅過一夜就為了討好你的寵妃把我拋到腦後不說,還用扇子羞辱我!我做人的原則一向就是有恩未必報,有仇定要報,定要讓她吃個大虧還以為佔了大便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