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有些通紅,低聲道:“白伯伯,老白(白昊)他,他死了……”
白長喜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眼睛瞬間瞪得滾圓,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老白他,他死了。”老林說著跪在了地上,哭道:“我讓他和陳安琳開車先走,誰知道在鎮車站那邊發生了車禍,他們倆當場死亡,這已經是十五分鐘前的事了,我在你家門外徘徊了好一會,才敢進來,怕您老……”說到這,他已經說不下去了,低聲抽泣了起來。
“十五分鐘前?不可能!剛剛我大伯還打電話給我的,他說陳安琳被人殺死了,讓我去鎮車站。”白俊滿臉不敢置通道,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白昊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你撥打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區,暫時無法接通……”頓時,白俊手一顫,“啪嗒!”一聲,手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騙我!我大伯剛剛還打我電話啊!”白俊撿起手機點開了通話記錄。
看到通話記錄的那一霎,白俊的身體好似被電擊中了一般,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最近的一條通話記錄,還是昨天晚上他打給女朋友林晴的。
通話記錄上,並沒有剛剛白昊打來的記錄。
一時間,白俊的大腦再次一片空白,他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衝擊著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刺激著他的感官神經。
他開始感到不安,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背後好像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對不起,白伯伯,這件事都怪我,都怪我啊!”老林說著伸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子,臉上充滿了自責。
白長喜眼前有些發黑,他伸手扶住了一旁的靠椅,顫聲道:“白髮人送黑髮人,沒想到我也會遇到……”
便在這時,一個滿臉雀斑的中年婦女衝進了屋子裡,她似乎跑了很長一段路,上氣不接下氣道:“白大爺,不好了,出事了,鎮上派出所的警車出了車禍,裡面的三個人都死了,你兒子白昊好像也在,你去看看吧。”
三個人?!白俊感覺脊背涼颼颼的,他發現,剛剛還跪在地上的林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白長喜這時候也發現林遠不見了,頓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道:“你說還有兩個人是?”
“一個是林遠,還有一個是陳長安家的女娃娃陳安琳。”中年婦女說著嘆了一口氣:“哎,你老先去看看吧,今天鎮子裡不太平,*志一家不知道被誰殺了,這死的人加起來都有六個了。”
“滾!”白長喜低吼道。
中年婦女被白長喜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大跳,她連忙道:“我只是來報信的,我知道您老現在心情不好,我也懶得跟你計較,希望你節哀,地點是鎮車站路口……”她還沒說完,就被白長喜打斷:“滾!你滾啊!”
將中年婦女轟出堂屋,白長喜將大門關了起來。
白俊站在原地一直沒有動,此時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大伯的電話和突然消失的林遠。
“老頭子,你剛剛在瞎吼什麼啊?”秀蘭這時候從閣樓裡走了出來,只見她的手裡拿著一面鏡子和一根筷子。
“老婆子,我們的大兒子沒了。”白長喜帶著哭腔道,他一共有兩個兒子,白昊是老大,白俊的父親則是他的小兒子。
秀蘭的身子一顫,手裡的鏡子落了下來,接著摔在了地上。
“啪嗒!”一聲,鏡子四分五裂,碎成了十幾塊。
……
整整一上午白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這是他人生中最漫長的一上午。大伯的死讓他傷心不已,白長喜和秀蘭老兩口則哭暈過去好幾次。
白俊去了車禍現場,現場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慘。
他也看到了大伯的屍體,整張臉撞的面目全非,其中一條腿被碾成了三截。
玉林鎮很小,鎮前鎮後加起來不到一百來戶人家,一家的喜事就是大家的喜事,當然,喪事也一樣。
在玉林鎮,喜事行禮的話包點錢就可以了,喪事行禮則是死人用的紙錢和花圈。
此時白昊家的院子裡站滿了人,花圈和紙錢更是不計其數。白昊的屍體還沒有火化,按當地的風俗是要守屍一夜第二天才能火化。屍體被裝在院子中間的棺材裡。白昊的妻子和女兒趴在棺材旁痛哭著,白俊站在一旁也默默的流著眼淚,上午發生的事不斷的在他腦海中重演著,一幕幕浮現在他眼前。
*志家衣櫥裡伸出來的白色手臂,自己肩膀上的紅色手印,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