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預想中的一鏡到底是沒戲了,中間得時不時停下來,讓兩個主演吸氧……
楊柳全程都有些精神虛幻,眼神發直,倒是更有梟的瘋狂勁兒了。她覺得自己都不像是吸氧,而是在吸/毒,不行了就趕緊來一口,然後稍作休息,就又生龍活虎;過一小會兒電力耗盡,就再來……如此往復。
可能最終呈現在鏡頭上只有一兩分鐘的戲,劇組足足拍了一整天,有時候勉強撐下來了,可效果差的演員自己都看不過去,只好咬牙重來。
剛開始是兩個主演撐不住,後來逐漸的,工作量相對較大的部分工作人員也不大行了,後期基本上每個人手上都舉著個藍色的小瓶子,吸空的氧氣瓶堆了滿滿一個角落。
還有兩個高原反應強烈的,幾個小時之後就不大好了,半路就給送下山去醫院吊水去了。
中間有一個動作,是楊柳從馬背上躍起,舉劍刺向馮京。可當時她又冷又累,四肢發麻還呼吸困難,被威亞用力往上一扥,更是差點背過氣去,手上一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劍就斜著飛過去了。
她跟馮京之間的距離不遠,本來就是按照武指設計好的動作當頭劈過去的,後者舉劍格擋,威亞再給楊柳一個向後拖的力,整個人順勢盪開,這樣一個回合的動作才算完成。
可現在,劍飛了,並且照這個落下去的軌道來看……估計會扎到馮京只剩一層薄布褲子的大腿上!
為了體現真實性,《密摺》中的道具兵器都是貨真價實的金屬,沉甸甸一把,雖然沒有開全刃,但劍本身的自重加上加速度,半刃也足夠把人劈出血來了。
說真的,哪怕事後讓楊柳回憶都回憶不出來,因為當時她腦海中真是一片空白,所做的一切都是最本能的本能!
楊柳那會兒的反應套用一句話來講就特別精準:說時遲那時快!
意識到危險之後,她根本來不及制定什麼方案,身體瞬間就行動了:
她藉著往前蕩的勁兒猛地伸手,一把就攥住了正呈下墜之勢的劍刃!
然後楊柳就覺得掌心短暫的阻擋之後微微一涼,一種完全可以被忽略的,細密的疼痛稍縱即逝……
現場頓時一片死寂,單手攥劍的楊柳被吊在半空中晃啊晃,還是她對面的馮京率先回神,當即爆喝一聲,“鬆手!”
他平時多麼處變不驚到近乎漠然的人,笑聲都比別人平淡一個格,那會兒喊出來的聲都破音了,足可見情勢之急迫。
楊柳條件反射的鬆手,道具劍哐啷一聲掉落在地,然後就看見雪亮的劍身上一抹刺眼的紅,她往掌心一看,皮毛手套赫然開了一個大口子,裡面正緩緩而堅定地滲出血來。
然而她不覺得有多疼。
謝思道已經招呼人把威亞放下來,負責醫療這塊的人也扛著急救箱搶過來,大略看了情況之後,二話不說抓著楊柳就先把破掉的手套剪碎弄下來了。
秋維維擠過來看,只一下就覺得有股涼意從後腦勺直躥到尾椎股,忍不住別開了眼:
手掌內的皮肉本就薄,楊柳又瘦,這一下直接就切到了肉裡,她這麼微微一攤手,兩邊傷口就拉扯開來,皮肉翻卷,血淋淋一片,看著特別觸目驚心。
不要說她了,就是楊柳自己都有些懵,明明沒覺得多疼,怎麼看著這麼嚇人?
馮京也手忙腳亂的卸了威亞跑過來,一看就眉頭緊鎖,忍不住說道,“你是不是傻?掉了就掉了,空手奪白刃也是你能玩兒的麼?”
說完也不等楊柳回答,他就滿臉焦急的看向醫護人員,“怎麼樣,是不是得縫針?”
對方一邊麻利的拿酒精,一邊點頭,“對,傷口雖然不是特別深,但創面很大,又是在手心,這麼長必須得縫針了。”
好在道具都是新的,平時保養工作做的也比較好,傷口也不算太深,及時處理應該不會有破傷風的危險,不過最好還是去正規的大醫院看看。
說著,他就拍拍楊柳,“忍著點兒啊,我先給你消消毒,之後咱們馬上去醫院。”
剛說完,他就把吸飽了酒精的棉球按到楊柳的傷口上,後者實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痛呼,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她想哭又想笑,簡直有些精神崩潰,咬牙切齒的,“您倒是提前說一聲兒啊!”
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嚇都嚇死了!
不過話說回來,特麼的可真疼啊,剛才明明沒什麼感覺的……
急救組的醫護人員聽她叫的這麼慘,反而鬆了口氣,笑著安慰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