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聞到空氣中滾滾的濃香,讓他本就已經空空如也的胃部反應加劇。
“來了?”楊諾示意他,“進來吧。”
江景桐道了謝,特別熟練的換了拖鞋,將手中的酒盒子遞上前,“初次見面,也不知道您的口味,如果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回頭我再找。”
楊諾其實對酒這玩意兒沒什麼特別大的偏好,甚至說的土鱉一點兒,他覺得不管是洋酒還是本土酒,都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燒嘴、辣喉嚨,喝多了之後就神志不清,然後胡言亂語、醜態百出……
年輕的時候楊諾也喜歡跟風喝點兒流行的酒,飯前淺酌幾杯,撒撒酒瘋逞逞威風,自己就覺得特別牛逼特別範兒。可隨著年歲漸長,他的見識也多了,逐漸就明白過來,所謂的牛或者範兒,都是耍給別人看的,實際上對自己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尤其39歲那年,他有個平時關係特別鐵的哥們兒,因為飲酒過度突發腦溢血,周圍的人發現的時候整個人都涼透了,留下媳婦兒帶著倆孩子哭得不成人樣,小的剛會走路,大的還才上初二。
他幾乎是一下子就清醒了,覺得以後一定不能再這樣,哪怕生意少點也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他還有老婆孩子要負責呢,然後逐漸就把酒給戒了。
現在他的生意早已經步入正軌,合作的也都是老夥計,大家也都開始注重養生,就算不喝酒,也沒人會說什麼了……
楊諾拿著江景桐給的盒子瞟了眼,見是酒,微微皺了下眉頭,隨手就給擱到客廳的展示櫃裡去了,然後淡淡道,“酒不是什麼好東西,能不喝就儘量別碰了。”
見了他的一系列舉動,江景桐一開始還以為對方是不是不喜歡自己送的這個牌子或是口味,就有點兒後悔為什麼沒先問問楊柳。可聽了他後面的話,就又釋然了,“是。”
楊諾往前走了幾步,停住,又轉過身來,語重心長的說,“咱們是頭次見面,我也年紀大了,按理說,不該討你的嫌。”
江景桐一怔,隨即站直了,垂首聽訓,“您講。”
見他態度確實好,也沒有表現出半分的不耐或不屑,楊諾滿意的點點頭,說,“我也是打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多少也知道創業時候應酬的艱難,不過酒這東西,確實對身體沒什麼好處。也別聽他們說什麼葡萄酒軟化血管,歸根結底,還不是葡萄的功效?就算葡萄酒真有什麼,想來也有效,不然那些醫院還開不開了?所以說,真想保健的話,倒還不如多吃點水果蔬菜。”
他說的有趣,雖然不如場面上長篇大論的那麼優美動聽,可話糙理不糙,更有種家人之間談心的溫暖和責任,令人動容。
江景桐認認真真的聽,老老實實的點頭,感動的同時心裡也隱約有點竊喜。對方既然能這麼說,是不是就代表了,自己差不多已經得到了他的認可?
“不過,我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楊諾話鋒一轉,又笑笑,“個人生活習慣不同,我也沒資格強制要求別人什麼,你就當是聽老人家發了一通牢騷,覺得順耳呢倒也罷了,要實在覺得不能接受了,就當我沒說。”
江景桐笑著介面,“您實在過謙了,這麼多年的生活經歷擺著,您說的確實有道理。”
楊諾心裡負責打分的小人又biu的給他升了一點,心道這小子倒識相,不自覺得就有點兒美。
“當然了,開心的時候,撿那些度數淺的酒喝幾杯也是不錯的,助助興麼,也活泛下/身體,只是千萬別過量……”
江景桐陪著他往裡走,邊聽邊點頭,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受教了。
就在坐下的前一秒,他突然開口,“伯父,您的手受傷了?”
楊諾剛坐下去的身體驟然僵直,恨不得抓起身邊的抱枕狠狠地往他腦袋上來幾下!
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剛才對你的好印象全都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