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簡直要崩潰,乾脆請了始終沒抓住重點的經理過來,開門見山的說,“就沒有個起本地名字的嗎?”
經理特別職業化的微笑,點頭,“有。”
末了就轉身,氣沉丹田衝外面吼一嗓子,“凡志強!”
於是在楊柳包含期待的眼神中,剛被送走的kay先生去而復返,楊柳絕倒……
後來稍微熟悉點了,楊柳就問凡志強,幹嘛不叫自己的名字。
凡小哥略顯不好意思的一笑,“公司要求的。”
但凡進了公司的員工都得給自己起個洋名兒,然後甭管標不標準的就這麼喊著,真名字也就下班之後私底下叫叫……
凡小哥還笑,“打從上班起,那還是頭一次有人喊我的本名。”
楊柳:“……”
弄完髮型出來的路上,楊柳還忍不住小聲嘀咕,“進去和出來分明一個模樣,真是扔錢啊!”
不管多少次,她還是對在腦袋上花這麼多錢這件事覺得很肉疼……
秋維維就笑,“你可別讓別人聽見,這也太摳了!再說了,多少也是有效果的,你瞅瞅是不是水潤多了,看著也光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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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味》片場。
最近幾天,女店主總是在固定下午五點鐘迎來一位滿頭銀髮的客人。
老奶奶的年紀已經很大,路都走不穩,每一步都需要拐杖的支撐,然而她始終堅持每天準時推門進來。
第一次見面,那是在一個下雪天。
寒風呼嘯,世界一片銀裝素裹,在紛紛揚揚的雪片飛舞中,一個模糊的影子蹣跚而來。
地上不少地方都結了冰,被雪遮蓋後很難發現,一不小心踩上去就有摔倒的危險,老太太走得很艱難,幾乎是在挪。然而,她走得很認真,也很堅決。
一推門,雪花伴著寒風打著卷兒的湧入,遇到室內暖融融的空氣後,不待落地就已經融化了。
老太太狠命喘了幾口氣,剛要抬頭,眼前就多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棗薑茶。
穿著硃紅緞子小襖的店主笑吟吟道,“天冷,驅寒的。”
“謝謝了啊,閨女。”
老太太顫巍巍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邊小口啜飲,邊仰頭四下打量。
店主也不急,轉身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沒有半點兒催促的意思。
人老了,做什麼都慢,一杯茶,老太太足足喝了將近二十分鐘,外面地上的雪都厚厚鋪了一層。
“閨女,”老太太輕輕放下茶杯,問,“你這兒,賣山楂糕麼?”
她的容顏雖然已經蒼老,身材也已經彎曲走形,然而眼神十分淡然深邃,舉止也非常從容優雅。
顯而易見,這是一位有故事的女士。
店主停下撥弄暖爐的動作,點點頭,“有的,您稍等。”
不過片刻,她便端了一盤山楂糕來。
一寸見方的小塊,紅潤如玉,微微透著亮,迎著光看的時候還有幾分透明。稍稍湊近了,就會聞到一股酸甜的香氣,口腔中的唾液迅速開始分泌……
老太太盯著看了會兒,表情似乎有些不確定。
店主倒不催她買,而是放下托盤,拿了一副銀色的小刀叉過來,將其中一塊山楂糕切成花生豆那麼大小的塊,然後用小叉子插了,遞到老太太面前,“您先嚐嘗。”
老太太道了謝,嚐了一塊,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搖搖頭,“許是我老了,總覺得,跟記憶裡的味道,似乎不大一樣。”
店主問過之後,乾脆拿過紙筆,請老太太將她記憶中的味道詳細描述出來,並請她明天再來……
三天之後,店主終於做出了老太太認可的山楂糕,然後就成了每天都過來拿一份的常客。
大約又過了半個月,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士裹著一身寒氣進來,開口就問,“請問,最近是不是總有位老太太過您這兒買山楂糕?”
店主點頭,又朝他身後看看,“對,不過,她已經兩天沒來了。”
中年男人說,“我是她的兒子,她前天,去世了。”
原來那老太太的先生幾年前就去世了,在國外的兒子就接她出國跟自己一塊居住,結果老太太勉強住了幾年後還是堅持回國……
店主緩緩放下手中的暖爐,眼神中有些錯愕,“她說,是買給先生吃的。”
“什麼呀,我爸都死了好幾年了!”中年男子擺擺手,“我接到訊息回家一看差點沒給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