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順意味深長的說。
過了會兒,他又說,“誰也不是天生就會什麼的,我們這些演員,誰不是拾人牙慧?不管怎麼說,只要學會了,變成自己的東西就很了不起,怕的就是連學都懶得去學!”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和眼神都很複雜,有那麼點兒欣慰,不過更多的卻還是失落和感慨。
楊柳在一邊安安靜靜的聽著,微微有些觸動,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然後顧之順就主動拉著她去找了謝思道,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得給這個姑娘加戲。”
這樣的發展太出乎意料,楊柳嚇了一大跳,說話都結巴了,“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原本就對謝思道此人有些望而生畏,這會兒顧之順又這麼說,她是真怕對方誤會了。
開啟工作模式的顧之順不管她,自顧自的對謝思道說,“本來我覺得梟這個角色太單薄,編劇的意思我明白,他想要給劇本多新增一些瘋狂的因素,提升緊繃感,但偏偏這個角色塑造的有問題,沒什麼特別的亮點。”
好歹他還沒把那句“弄巧成拙,反倒累贅,不如砍了的痛快”藏在嘴裡沒說出口……
不管是為愛還是為恨,瘋狂棋子似的人設並不罕見,所以在一開始,顧之順對梟這個角色構成並不怎麼感興趣,甚至覺得十分乏味。換做是他自己的電影,估計琢磨幾天乾脆就能給砍了,可這次是謝思道掌權,只是個主演的他實在不好意思提砍角色這樣的要求。然而現在這姑娘自己把這塊給補齊了,顧之順就覺得,哪怕僅僅是出於對工作負責的態度,他也得找謝思道談談。
謝思道聽了就笑,轉過臉去看楊柳,笑眯眯的,“你跟顧老師說什麼了,瞧他激動的這樣。”
楊柳腦門子上的汗都快出來了,把手裡寫的密密麻麻的a4大小的本子遞給他看,“就是這幾天我們討論的那個人物細節麼,這兩天我又細化了一下,有的地方還做了點改動,然後找顧老師問他的意見。”
在劇中,她跟顧之順和馮京的對手戲是最多的,但後者只有武打戲,而跟顧之順,則幾乎完完全全是情緒戲,所以顧之順的意見和反應尤其重要。
謝思道抬眼一看,就見本子上又多了幾個顏色,密密麻麻的線條和色塊跟一團團糾結在一起的麻線似的,他只看了幾秒鐘就覺得頭暈目眩。
“不行了,這年紀大了,眼神兒也不大好使,”他捏了捏眉心,“又細化了,不錯,等會兒你先去二樓彩印一下,幫我放大一倍吧。”
謝思道戴眼鏡真不是為了好看,而是他的近視很嚴重,而且因為工作起來太拼,沒日沒夜的,也不分環境,近視度數還在持續增長,據說現在就已經七百多度了……
見謝思道沒回答自己的問題,顧之順有點兒急躁,剛要說話卻見對方笑呵呵的看過來,還丟了個反問,“您怎麼知道我沒加呢?”
謝思道是個好導演,他對自己作品中的每個角色都會翻來覆去的考慮很多遍,內容之詳細令人匪夷所思。
關於梟的人設問題,他幾乎是從拿到劇本那會兒就在糾結了。
馮京飾演的忠臣冒死送密摺出京,大反派顧之順已經暗中支援了一位皇子,享受習慣了幕後操縱的美妙滋味兒,自然不希望坐上皇位的另有其人,要派人出去,暗中追殺。
於是最大的問題之一來了:派誰追殺?怎麼追殺?
殺手中必然要有個頭子,ta直接聯絡了兩位主角之間的較量,可以說成敗在此一舉,因此梟的出鏡率即便比不上其他四五位演員,但非常重要!
編劇考慮的也不錯,自古以來,大家印象中的殺手都是以男人居多,那麼他就偏偏來個女的。然後做這種腦袋別褲腰買賣的,必然要有一段無比悽慘的身世背景……
可恰恰,他不擅長處理幕後細節,寫出來的劇本哪兒都好,就是幾個角色的細節模糊了。
其實謝思道也完全可以不用考慮那麼多,直接拍就行了,反正絕大部分的觀眾也只會關心“情節緊張不緊張”“打鬥精彩不精彩”,至於背後的故事,嗨,會有幾個人在乎?
但他覺得不行,他是個死扣細節到了近乎苛刻的人,哪怕有一點兒說不通就坐立不安!
所以,演員們來集訓之後,謝思道挨個人問,“你是怎麼想的啊?假如你真是他,面對這樣的情況會怎麼選擇……”
然後,好幾個演員都被他問懵了。
我就是接了個角色而已,怎麼會考慮那麼多!這個角色出鏡之前有沒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