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沒料到他這一笑倒讓那侍女紅了臉,忙轉身帶著他下了樓,走向了東院,門口的侍衛看了安子遷一眼,又見侍女帶著,也沒加阻攔便讓他過去了。安子遷看了一眼西院那邊的守衛,已不知何時被調開了,他來到東院,除了請他的人之外,只怕也沒有人知道。
東院的佈置比西院要華麗千倍,裡面所鋪陳的東西樣樣都是精品,華麗異常卻又透著幾分異族風情,一入里門地上鋪了一張色彩極為絢麗的地毯,他和楚晶藍在一起時間長了,實不喜歡這些華麗的東西,當下忍不住微微皺眉。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上首飲酒,安子遷進來他卻連正眼都沒有抬。
安子遷見那人身披半張虎皮,半露著胸膛,頭上插著幾根色彩絢麗的鳥毛,那人半側著又半籠在燈光的陰影之中,他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卻覺得有一股粗獷之氣襲來,那半低著的臉,卻是如刀斧削過,冷厲異常,如鷹一般的眼睛沒有看安子遷,卻也讓他覺得有凌厲之氣。
那人不說話,他也不說話,他是自來熟的性格,一點也不拘束,自顧自的將這大廳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見那張鋪著不知道什麼皮的桌子上擺著幾盤糕點,當上毫不客氣的拿起來就吃。章公公特意交待過驛站的管事,今夜沒有給他準備任何吃食,他到如今還餓著肚子,原本依他的底子一頓不吃也不妨事,只是此時看到好吃的不吃就實在是對不起他的肚子了。
他不客氣的吃著糕點,那一直在喝酒的男子卻一直在打量著他,看到他那放口大吃卻又極為廝文灑脫的樣子,嘴角不禁微微一揚,乾脆酒也不喝了,雙手負在胸前一直看著他。那男子身邊的侍衛和侍女看到他這副樣子都有些吃驚,有人慍怒的想要喝止,那男子卻微微抬了抬手,那侍衛便不再作聲。
安子遷由得那男子打量,等吃到七成飽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然後四處找杯子,那男子給侍女使了一個眼神,便有人給他端了一碗水過來,他道了聲謝便不客氣的將那杯水一飲而盡。
他一喝完,那男子便笑了起來,雙手擊掌道:“看安家主是個斯文人,不料性子卻有趣的緊。”
安子遷笑了笑後道:“今日驛站管事說遼東大災,聖上為了表示與災民一共吃苦,將所日的晚膳省下給災民,所以我也沒有飯吃,偏生我又是個不禁餓的,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覺也睡不著,想要出去買吃食侍衛又不讓,好在兄臺大方,半夜請我前來吃糕點,這樣腹中飽了,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他的話是說的很簡單也很大方,實際情況卻不盡如此,方才他入屋之時門外便有侍衛把守,進來容易卻無法出去,屋子裡又滿是肅殺之氣,他在這種環境下自在吃喝,在那男子看來實屬不易。
那男子笑道:“我原本以為做天下第一商家的家主必定是個老成穩重之人,不料卻是個風趣之人,來人,看坐!”
侍從將椅子搬了出來,他也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然後笑嘻嘻的道:“這位兄臺的一飯之恩在下感激的很,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混帳,真是無禮至極,我家主子何曾需要你這樣的商戶幫忙!”一旁的侍衛大聲喝道。
那人的嗓門極大,安子遷伸手捂住了耳朵,然後輕聲道:“這位大哥說話就好好說話,這麼大聲做什麼?都在一間屋子裡,我耳朵甚好,聽得見的!”
那人愣了一下,臉紅了紅,正要發作,居主位的男子輕輕擺了擺手,那人退後,那男子卻道:“安家主膽識過人,難怪得能擔得起皇商之稱。”
安子遷笑了笑,也不推辭,看著那男子道:“你家的奴才一個個都兇的不得了,看著是怪怕人的,但是我知道兄臺卻是個好人。”
“哦?何以見得?”那男子扭過頭來看著他道。
安子遷這才看清那男子濃眉大眼,五官似刀刻成,臉上雖然在笑,可是卻讓人覺得他的那雙眼睛如鷹一般凌厲。
安子遷笑了笑後道:“半夜請一個餓肚子的人來吃東西的人絕對不會是壞人。”
那男子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安家主真有趣,我叫烏錚,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安子遷也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相逢即是有緣,有緣就是朋友,烏兄弟這個朋友我也交了!只是你怎的上身都不穿衣服?我媳婦是開綢緞莊的,她那裡的繡娘一個個都有一雙妙手,一會你將你的尺寸告訴我,我讓她給你做幾套當做是今晚的一飯之恩!”
他這句話說出來滿屋子的人怔了怔,什麼叫做他們的大王不穿衣服?大王身上的那件白虎皮價值連城,還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