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來了,給安老爺把過脈後道:“安老爺也沒有大礙,只是氣血攻心罷了,遲些我開一些疏筋活血的藥,再吃一些寧神的湯藥,只要不動氣,休養一段日子便能大好了。”
楚晶藍聽到這個結果,心裡暗暗好笑,氣血攻心?安老爺方才在外面裝的可不是一般的像,彷彿多麼屬意安子遷做安府的家主一般,結果事敗後卻把自己氣的吐血,當真是好笑到極致。如今安子遷已是家主,以後的日子讓安老爺如何度過,那就不再是由安老爺自己說了算了。
再說安子遷如今做上了家主,安老爺日日看著,只怕都是一種折磨,他的病要大好,只怕也不再是一件易事,往後的歲月還長,往日的恩怨情仇要算清從來都不是一件難事。
楚晶藍眉眼淡淡,看了一眼安子遷,卻見經由方才一事之後,他明顯老成了不少,那雙微微有些細長的眼睛裡鋒芒暗藏,如琉璃般的眸子似乎也幽深了不少。
安大夫人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側,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她扭頭回望,兩人相對一笑,那笑容裡的味道兩人心裡都極為清楚。
安大老爺卻看了安子遷一眼,然後問大夫:“日後可有什麼事情要忌諱著?又有什麼食物不能吃?”
大夫想了想後答道:“沒有太大的忌諱,只是往後辛辣食物要儘量少吃,飲食儘量以清淡為主。平日裡多說一些開心的事情,儘量不要刺激安老爺。”
安大老爺的神色微微有些怪異,卻臉上含著淡笑道:“多謝大夫提醒,日後必定百般注意。”百般注意不能吃的都給安老爺吃,該受的不該受的氣也時不時的上演一場,否則又如何以平息他這麼多年來受的氣。這些年來,他想到當年的往事還覺得心裡怒氣難平,被自己一直都極疼極寵的親弟弟害成那般,他絕對是西鳳國第一人。
大夫只道他是真心道謝便道:“不客氣,只是醫者之心罷了。”
安大老爺微微一笑,太夫人一直在旁看著,聽到安大老爺那樣問大夫的話,她人老成精,心裡都極為清楚,卻也不說破。兩個兒子都是她心頭的肉,卻不想骨肉相殘,她這個做母親的所承受的苦楚,早已非尋常人所能想。
大夫又給安夫人看過後輕輕搖了搖頭後道:“安夫人需要靜養,她心裡鬱結成疾,這是心病,要治實不是易事,往後若是放寬心的話當無妨,若還是如此鬱結在心的話,只怕兇險異常。”
安子遷想起安夫人平素雖然性子不好,但是對他卻還算不錯,以前以為是生母便有了百般不平,如今知道她不是他親生母親,能做到她那樣也算不錯了。他心裡原本對安夫人極度不滿,到如今卻又覺得安夫人也不易,心裡的恨意便也散了。
大夫又交待了幾句,安子遷便差人隨著大夫去取藥,大夫一走,屋子裡醒著的人還有安大老爺、安大夫人、太夫人、安子遷和楚晶藍。,
人雖然很多,屋子裡卻一片安靜,這些原本應該是天下間至親的人,這麼多年來恩怨糾纏,那些埋在在骨子裡的親情似濃還淡,多年未見的陌生方才在榮華堂裡還不覺得有什麼,此時這番安靜了下來便覺得連氣息都有些沉重了。
寂靜,更寂靜,只餘眾人的呼吸聲。
眾人都似乎能聽到時鐘嘀嘀嗒嗒的聲音,就連眾人的呼吸聲也顯得有些沉重了,眾人下意識的再調整呼吸聲,輕些,更輕些!
楚晶藍從未感受過如此古怪的氣氛,她瞟了安子遷一眼,安子遷也在看她。兩人極有默契的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再都苦笑了一下,卻依舊沒有弄出任何聲響。
安子遷的目光幽深,看了一眼安大老爺又看了一眼太夫人,他只覺得再在這裡呆下去,他會被憋死。正在此時,楚晶藍輕咦一聲後道:“我有些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她一說話,屋子裡凝重的氣氛便散了不少,太夫人輕輕點了點頭,她又道:“只是今日裡忙成了一團,也不知父親和母親的藥那些丫環們會不會上心。”
安子遷會意道:“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再去操心了,我去看看藥煎的如何但是。”說罷,他朝眾人告了個退,帶著楚晶藍便走了出來。
兩人一走出去,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安子遷看著楚晶藍道:“好在你機敏,否則讓我呆下去,我只怕會瘋掉。”
楚晶藍抿唇淺笑道:“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不過我在猜奶奶和大伯他們多年未見,想必有許多話要說,我們若是一直呆在那裡,反而會壞了他們的事。”
安子遷的眸光深了些,楚晶藍又緩緩的道:“只是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