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也只是碰碰而已。
她原本覺得就算是失去了一切,只要她的容貌還在,那麼總會有她再爬起來的一日,就算今日裡迷惑不了蘇連城,日後逃到一個楚晶藍找不到的地方也能迷住富庶一方的富豪也能過上一輩子。可是如今連她最後引以為傲的容貌也沒了,她又要如何存活於這個世上?
她剎那間只覺得所有的希望在眼前破滅,所有的一切都遠離她而去,她只覺得怒氣和絕望自心間升起,這些年的辛苦算計可謂是處心積慮,那些已經觸手可及的東西全部成了泡影。
她心裡恨到極致,那心裡的怒氣雜夾著絕望的情緒一直沿著血脈自心底漫延向五臟六腑和全身的每一顆鮮血,那原本還未除盡的毒氣順著濃烈的怒氣和絕望又反衝她的四肢和五臟六腑,她的心臟一時間再也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負荷,她慘叫了一聲,剎那筋脈俱斷,肝膽俱裂,雙眼一鼓,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蘇連城沒有料到她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當下伸手一探她的呼吸,她卻已經沒了氣息。
他微微一怔後冷笑道:“原來在你的心裡,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容貌,只是這一張臉卻不知害了多少人,長了世間最純真的一張臉,行的卻是世上最惡毒的事情,你最終卻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也真是活該!”
他冷笑了一聲,眸子裡卻有了一抹釋然,原本以為如仙子一般高貴的女子原來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心裡的迷惑也在這一刻陡然消失,這些年揹負的如蝸牛的殼一般的情感在這一刻也全放了下來,他的心裡有了一抹前所未有的釋然。
只是,那些曾經做錯的事情還能補得回來嗎?他曾那麼深切的傷了那個無辜的女子,那些傷他又要如何才能撫平?他錯過的愛情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再屬於他了!他的心因為這件事情所受到的傷害怕是已經失去了去愛人的能力。
蘇連城的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那抹笑意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明明滅滅的如同風中油燈,他的心裡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遙想當年的事情他卻再也沒有那日初知事情的真相的澎湃,只是好些痛卻又順著心漫延向全身,那痛來的熾烈無比,真擊的他的心一陣刺痛,那痛猛烈無比,讓他痛的彎下了腰,就連呼吸也困難了起來。
這幾日的買醉生活,其實已讓他的心痛了無數次,也悔了無數次,如今的他真真切切償到了悔的腸子都青了的感覺。只是縱然他的腸子悔青了,錯已鑄就,一切已無從挽回。
蘇連城突然想大哭一場,這些年來他行事一直都極為妥貼,從沒讓自己放縱的哭過,就連初知真相的那一日也只是發了狂的笑和無聲的流淚,可是今日裡他卻想大哭一場。
他伸手重重的拍著地面,用腳狠狠的跺著地,然後如狼嚎一般的哭聲在蘇府裡響起。
那哭聲如蒼狼在原野裡咆哮,帶著濃烈的情緒如驚雷般直響徹雲霄,聲音又太過淒厲了些,到後來,狼嚎變成了鬼叫,只嚇得一條街的百姓一夜未睡。
第二日蘇連城卻去上了朝,蘇府裡除了車會外再無一個侍從,他自己打水洗了臉,梳好發,將鬍子刮掉,然後便大步走了出去,這個世上的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他要做的也許是贖罪,但是他卻已再也沒有臉再去見她,而有一些事情他或許能幫他做。
蘇連城的事情因為牽涉到辛府,早已弄的滿城風雨,他成了女人心目中的冤大頭,男人心中的大傻瓜,曾經的高大形象早已毀於一旦,曾經頂著的少年才俊之名也成了少年蠢蛋,當朝的重臣不過是個好色的笨蛋!
他坐在馬車之上,路旁不時有人指指點點,當他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那些目光便又全部散去,他面無表情,如若無視一般朝皇宮而去。
有些事情經過這一夜已悄然改變,有些恨已徹底放下,有些愛也只能放下,而他蘇連城也已成了一個斬新的蘇連城!
當日的朝堂之上,可謂是風雲疊起,先是朝臣們在七嘴八舌在討論萬知樓在遼東暴亂之事,那裡如今已亂成了一團,朝中的官員幾乎被殺盡,賑災大使樂辰明也被萬知樓擒走,生死不明,洛王痛陳萬知樓之禍,請求皇帝派兵鎮壓那場叛亂。而南疆也一直極不太平,原本鎮守在那裡將士竟有多半暴動叛亂,戰火瞬間便燃了起來,且有一路向北之禍。
這些事情皇帝的早已到了摺子,今日上朝之前心裡便已亂成了一團,上次蘇連城西京用手段驀捐到的款項,已盡數拔給了定國公,讓他去平定南疆之禍,定國公的軍隊到達南疆之後,還未休整完畢,便遇到了暴動,十萬雄師只餘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