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勒令三天時間內強制拆遷,我和奶奶流離失所,才失去了聯絡……冥冥之中也許真有命運安排吧,沒想到在新學期開學的那天,竟然十分意外地碰到了他……”
郭勤勤說的正是黃毛那天在樓頂上看到的情景——
D座學生公寓前,參加在職研究生學習的沈大興扛著行李與低頭看書的郭勤勤相撞。
沈大興滿懷歉意地蹲下來幫郭勤勤撿起落地的書本。
他愣了——
無意看到眼前的女生左額上的傷痕!
郭勤勤也愣了——
眼前幫著撿書的男子的左手帶著熟悉的傷疤!
兩人緩緩抬起頭,好半天才同時露出了沉重的笑容……
“……畢竟,我們都不是從前的年齡了,再也找不回從前那種兄妹式交往的感覺了……儘管就在上下樓上,但兩人見面的次數並不多,即使見了面談論的也只是冠冕堂皇的話題……”郭勤勤邊說邊採著坡上的野菊花。
許海冰旁敲側擊:“好像我掌握的情況不是這樣啊,你也許忘了,前一段時間你們交往頻繁得已經到了配鑰匙的地步了……”
郭勤勤很鎮靜地說明:“那是有一次我問他政治方面的題目,結果扯到了政治文明上,他憤憤地說起農村老家鄉村幹部專橫跋扈、橫徵暴斂、魚肉鄉里,弄得農民苦不堪言的事情,究其原因,他覺得關鍵還在於鄉村幹部的任命權不在老百姓手裡,他們只要把上面巴結好了,照樣升官,甚至越腐越升。由此我們想到能不能從大學開始嘗試直接選舉,抓住新校立足未穩,尚無暇顧及成立學生會的時機,來他個出其不意、石破天驚,完全由學生自己選舉產生學生會的組織機構和成員。我倆在一起分析形勢、權衡利害,覺得這符合中央政治體制改革的精神,是一件順應潮流、與時俱進的好事、新事。就這樣,在他的支援和引導下,一切盡在我掌握,最後取得了成功…
…“
27(2)
說著話,捧著滿把金黃色野菊花的郭勤勤與許海冰重又來到了骨灰堂。
許海冰疑竇未解,緊追不捨:“應當說,不論怎樣,沈大興都有恩有義於你,你對他理應滿懷感激……”
“……感激到永遠。”郭勤勤把野菊花輕輕地擺放在沈大興的骨灰盒前,然後雙手合十,穆然肅立。
許海冰隨之恭敬地向沈大興的骨灰盒深鞠一躬。也許他覺得弄清死因才是對死者的最好悼念,所以抓住這個特殊場合,步步緊逼:“可、可為什麼他死的前幾天,你與他好像產生過這個這個……裂痕?”
郭勤勤臉頰不禁抽搐了一下,她避開許海冰咄咄的目光,隨口敷衍了一句:“……難道什麼都應該跟你說嗎?
“
“神目如電,在死者面前,我們還有什麼需要瞞或能瞞得住的東西嗎?”許海冰寸步不讓。
郭勤勤的目光與骨灰盒上沈大興的遺像相遇,立即掠過一絲恐慌!
不過她很快把持住自己,背過身輕描淡寫地吐了一句:“他含蓄地向我表達了愛情……”
“你呢?”
“婉拒。”郭勤勤向外走。
“他呢?”許海冰跟著出來。
“表面沒什麼,但內心好像很受傷。”
“怎麼看出來的?”
“他從那以後就沉迷與上網聊天,有一次我無意看到了他和一個女網友的聊天記錄,全是肉麻的情話,我忍不住說了他,言辭有些刻薄,他也反擊了幾句……”
“那個女網友網名還能記得嗎?”
“……叫、叫什麼'頑皮野丫頭'吧。”
“嗵!”骨灰堂兩扇大門在他倆身後被管理員猛地關閉。
“譁!”松林中一群烏鴉驚起,呱呱叫著飛散……
28(1)
“哇噻——!”
連大新校電子告示屏前,一群大學生歡呼雀躍,擊掌相慶,呼啦跑散。
“受什麼刺激了?”騎著腳踏車剛進校的許海冰莫名其妙地嘟囔一句,好奇地湊上去,看螢幕上的告示內容:
“喜訊校園網咖即將於明日開張!頭三天免費,歡迎光臨!”
許海冰沒什麼反應,蹬車來到D座公寓,把腳踏車往樹上一靠,走進樓,迎面碰上一個個工友每人懷抱一個電腦顯示器或主機正下著樓梯。
許海冰側轉身讓著上樓,在二樓拐彎處遇到正吆五喝六的胖保安,問:“這是幹嗎呢?”
胖保安答:“搬電腦呢。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