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大學畢業後,就留在學校所屬一家計算機應用研究機構工作了幾年,大概有一種不可抗拒的牽引吧,我還是決定回到這飄灑著輕輕渺渺細雨的江南……正好遇上連大建新校缺教師,我就應聘了,想一有空就去尋找父母的下落……”
“……有線索了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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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風馳電掣,呼嘯而來。
乘客稀少的車廂裡,許海冰和張汶對面坐著,他們這是要去那個西南三省交界的溪頭鎮——張汶一家當年下放的地方。
“……剛到連江正是梅雨季節,孤零零的一個人,住在一個低矮潮溼的民房裡,工作無著,空虛無聊,情緒灰冷到了極點……最痛苦的就是失眠,一閉眼就出現媽媽與大楝子的情景,心裡堵悶得慌,睡著了也常常會從噩夢裡驚醒,沒辦法,只好爬起來上網……也不知怎的,有時候真是毫無目的,就是忽然想放縱一下自己,給折磨得快要發瘋的心找到一個暫時平衡的支點……在一些烏煙瘴氣的聊天室,跟那些三教九流的網蟲隨意周旋,激烈碰撞,無所顧忌地嬉笑怒罵,發洩自己的鬱悶,對一些得寸進尺、太過厚顏無恥的人就用恐怖網頁嚇唬他們,妄圖在畸形的快感和變態的刺激中麻醉自己……”張汶眼睛似睜非睜,迷迷糊糊地訴說著。
此時,火車駛進穿山隧道,車廂頓時暗下來,許海冰彷彿看見電腦熒光映著張汶深夜上網聊天時那種扭曲冷酷的神情,不禁心驚膽戰。
火車駛出隧道,車廂重新明亮起來。張汶感到眩目,低下頭,用手遮擋起臉。
“沈大興就是那時候認識的?”許海冰邊問邊用報紙把靠她那邊的車窗玻璃擋上。
張汶默默點頭:“……我開始並不知他叫沈大興,只知他的網名'二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