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收了針,聽說賀玄也來了,面色更是鄭重,走到門口要行大禮。
“都免了。”賀玄問,“而今老夫人是何情況?”
張太醫四處看一眼,見這堂屋裡好些的人,神情變得複雜起來,低聲道:“皇上,微臣有事稟告。”
目光閃爍,那不是簡單的病!
賀玄看出他的想法,轉身與杜雲壑道:“可有清靜的地方?”
杜雲壑立時喚小廝過來,領他們去外面一處廂房,杜若跟在身邊,賀玄心裡並不想讓她去,萬一張太醫說了什麼猝不及防的話,也不知會不會驚到,可杜若的手卻伸過來,放在他掌心中。
涼涼的,還在擔心罷,然而又那麼的柔軟,他暗歎口氣,沒有拒絕,握住了她的手。
走到廂房內,張太醫將門關上,輕聲道:“原先微臣出於謹慎並不曾與人提起,不料皇上竟親自前來,微臣終於能有個交代。”他語氣十分的嚴肅,又有些小心翼翼,“皇上,老夫人應是被人下毒了。”
“什麼?”杜若一下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麼?”
祖母那麼和善,誰會下毒害她呢?再說,這還是在家裡,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賀玄目光沉靜:“若若。”
不小心又激動了,聽到他提醒的聲音,杜若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問:“是什麼毒,難道是致昏厥的毒-藥嗎?你可能治好?”
“回娘娘,嚴格來說,稱不上毒-藥,此乃一種毒草,康健的年輕人便是服下也不會有事,可用在年老體衰之人身上,卻會引起昏厥之症,加之老夫人近日略有燥邪,氣血浮動,服用此草又比平時危險三分,微臣才會予老夫人施針以作緩解。”
竟然真的有人要毒害祖母,杜若簡直不能相信,暗道難道杜家是有什麼仇人嗎,可就算有,衝著一個老人家算什麼呢?這有些匪夷所思,再說,真是外人,應該也不會如此輕易得手,畢竟要混入國公府不是那麼簡單,可不是外人,會是誰?
正說著,門外忽地響起一陣敲門聲。
明知道皇帝皇后在此,還有人敢上前打攪,張太醫有些驚訝,他走到門口將門開啟來,只見竟是杜家的二姑娘杜鶯。
………………
老夫人一直不醒,杜繡便是一直哭,謝氏坐在床前,聽得有些刺耳,真有那麼孝順,早前又何必要讓老夫人生氣呢!平心而論,老夫人真算是公正的,雖然心裡偏愛杜鶯,杜若,可對別的孫女兒,並沒有一絲的苛待,偏偏杜繡要做出這種事情。
她不過是小姑娘,真的以為自己比他們這些長輩還要聰明嗎?
謝氏淡淡道:“你也莫哭了,出去候著罷。”
杜繡擦一擦眼淚:“大伯母,我是擔心祖母,不看著她老人家,心裡不安,您就讓我陪在這裡罷,好不好,我不會再發出聲音打攪您的。”
原本老夫人已經是要把她嫁到姚家了,甚至還禁她的足不準出門,可今日聽說老夫人病倒,她是硬闖出來的,這種時候,她怎麼也該到場,看一看這疼愛她的祖母。
謝氏眉頭挑了挑,正待又要說話,卻見兩名禁軍徑直走進來,一左一右夾住杜繡的胳膊,只是瞬間便是把她拖到了門外。
實在是太駭人了,杜繡嚇得尖聲叫起來:“你們是什麼人,放開我!你們是誰,大伯母,翠雲,快些叫他們鬆手,快救我……”她拼命的掙扎,頭上戴的髮飾都落下來,這突然的情況叫杜繡無所適從,她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然而男人的力氣何等之大,她根本無法掙脫,被一直拖到了院中。
屋簷下,賀玄與杜若並肩站在那裡。
“皇上,娘娘。”杜繡眼淚都掉下來,在杜家,敢對她做出如此舉動甚至枉顧杜雲壑夫婦的,還能有誰呢,定然是不需要遵從任何規矩的人,她哀求道,“若若,是不是你誤會什麼了,為什麼無端端將我抓起來,若若,我是你四妹呀,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做錯什麼,還要我來說嗎?”杜若冷冷看著她,“就因為祖母要將你嫁入姚家,你便在祖母的吃食裡下毒!”
杜繡只覺五雷轟頂,訥訥道:“下毒,什麼下毒?”
“不是下毒,祖母會暈嗎?這家裡,唯獨你與祖母過不去,枉費祖母一片心意,在心裡怨恨她老人家,讓你不能嫁入高門,”杜若一字一頓道,“只可惜張太醫熟讀醫書,對世上萬千藥草都瞭如指掌,一眼便是看了出來,你還有何可說?”
竟然就這樣將罪名按在她的頭上,杜繡抬起眼,看到杜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