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他叫山內敏男,大我四歲,一直很照顧我。
印象中,父親非常疼愛敏男,而敏男也把我父親當成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般的敬愛,有時父親會半開玩笑的對敏男說:‘阿敏,小雪這孩子生來就福薄,以後還需要你多費心照顧她呢!’這個時候,阿敏總會抬頭挺胸地回答:‘放心吧!爸爸,小雪這麼漂亮,她一定會過著幸福的日子’萬一……若是有萬一的話,我也一定會拼了命去保護她。”
至於我母親冬子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她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印象中她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而且母親非常敬愛父親,對父親深信不疑,或許就因為這個緣故,父親才會如此疼愛母親,甚至整顆心都掛在母親身上。
各位也知道,我父親本身也是小老婆所生。父親曾經告訴敏男,說他小時候總是憑著風鈴當天有沒有發出聲響,來判斷父親會不會出現在自己的家中。
因為父親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所以他對風鈴才會有一種特殊的情懷,而我們池端的家中,就掛著一串風鈴。
敏男聽了父親的話之後,也開始對風鈴感興趣。最初父母親之間常約定好哪些天父親會來、哪些天不來,然而,隨著無情的戰爭越演越烈,即使是在約定好的日子,我們也常見不著父親的面。因為法眼綜合醫院送進太多太多的傷兵,忙碌的醫務工作讓父親分身乏術。
父親不來的日子,母親會因此變得感傷。有一天,敏男突然笑著安慰母親:‘媽媽,你快打起精神去化化妝吧!’‘為什麼?’母親不解地問道。‘你瞧,風鈴不是響得很大聲嗎?每次父親要來的夜晚,風鈴都會響得非常有勁哦!’
敏男說的沒錯,那天風鈴是響得非常大聲。
風鈴為什麼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響呢?當時我往外瞧,才發現原來風鈴上頭繫著一條細繩,而細繩的另一端則捏在敏男的手中。母親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但是那張笑臉卻是那樣的孤寂。
‘謝謝你,敏男,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可是,這麼做是沒有用的,因為你父親實在是太忙了……’我還記得母親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父親開門進來的聲音,就在這一瞬間,母親臉上的陰霾全都一掃而盡……”
雖然小雪輕描淡寫地說著這些感傷的回憶,卻讓金田一耕助聽得心酸不已。就連簾幕後面的彌生也不由得發出唏噓聲。
接下來,小雪開始提到彌生。
“從小常聽哥哥說;父親的正室——彌生女士是個才色兼備的女中豪傑,而且這位女強人做事的魄力絕不輸給男人。至於母親冬子,則因為一直存有奪人丈夫的罪惡感,所以心裡始終十分畏懼這位女強人。尤其父親又告訴母親,彌生夫人是個可怕、恐怖的女人,因此母親心裡對她的畏懼也就更深了。
後來我才發現,原來她是個善解人意、又會站在他人立場替人著想的女人,我真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這樣說她……”
這時簾幕後面再度傳來彌生的唏噓聲,小雪的敘述仍然在進行著。
“我打從心底憎恨戰爭,非常非常憎恨。若不是父親慘死在無情的戰火下,他一定可以確保我們母女的身份,至少可以讓我們在法眼家立足吧!至於父親死後,我們一家三口的悲慘生活,我在這裡就不再多說;甚至母親阿冬的死,我也不想再說一遍。
這件事加深了我對法眼家的僧恨,敏男的反應比我還要激烈,因此敏男以天竺浪人的筆名,自費出版一部名為《醫院坡上吊之家》的詩集,還特別寄了一本給彌生夫人。
在敏男悉心的指導和薰陶下,我終於以主唱的身份站在舞臺上表演。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不得不面對許多問題。
樂團中的成員不止一次地對我示好,佐川甚至還說:‘你都這麼大了,如果還沒有性經驗的話,未免太跟不上時代的潮流。像我就……’就在佐川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敏男衝了進來,狠狠把佐川揍了一頓,佐川的左眼也因此被敏男打瞎了。
那件事發生之後,敏男曾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問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回去法眼家?’他看我不說話,便又對我說:‘對不起,你的出身顯赫,而我卻讓你從事這樣的職業,都怪我……’‘不要這麼說,哥哥,我非常滿足現在的生活方式,我們以後再也不要提法眼家的事了,好嗎?’‘這怎麼可以!你原本就是法眼家的後代啊!’‘不,我不要回到法眼家,我永遠都要和哥哥在一塊兒。’‘對了,琢也先生不是有個孫女叫由香利嗎?我聽說你們兩個同年那!你見過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