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拉鍊卡住了。”
白熠陽聞言一愣,隨即眨了眨眼睛理解了一下,然後呆愣愣地張口,“哪兒的……拉鍊?”
竟不由自主地嚥了一口唾沫。
覃墨人無聲地抬頭,正是著白熠陽,像是有些惱怒,嘴唇抿得緊緊的,唰的一下大力拉開浴室門,露出自己被死死卡在牛仔褲裡的T恤下襬。
衣服有些皺巴巴,看上去之前已經做過激烈的鬥爭了,下拉的單薄布料緊緊貼在覃墨人身上,勾勒出洗浴後略微溼潤的年輕軀幹,牛仔褲鬆鬆垮垮地掛在覃墨人的胯上,內褲的邊緣若隱若現,簡直是說不出的性感。
“怎麼辦?”覃墨人低下頭繃住表情,伸手拉了拉衣服,皺眉問道,“完全卡死了。”
白熠陽直直地看著,然後清了清嗓子,慢慢說道,“……我……試試吧。”
隨後丟下筆和本子,白熠陽低頭靠過去,伸手扣住覃墨人的褲腰,兩人靠的極近,覃墨人洗浴後沐浴液的清新氣息簡直是難以抵擋地撲鼻而來,覃墨人很配合地站在原地不動,雙手背到身後晃了晃,像是找不到地方放,最後只好插在自己後褲口袋裡,身體有點僵硬。
微微仰頭望著天花板,覃墨人跟著白熠陽拉動的力氣晃了晃,語氣淡淡地開口說道,“別那麼大力氣,小心我的衣服。”
這個過程白熠陽整個人都是有些懵的,雙手幾乎有些使不上力氣地顫抖,鼻尖都出汗了,在鬆動拉鍊的同時會不經意地擦過覃墨人被布料包裹下的身體,讓白熠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宿舍淋浴的那一次,那種溫度,近在咫尺的覃墨人,以及自己內心的渴望。
只是這一次,他是清醒的,覃墨人也是。
像是有點慶幸,更像是有些失望,白熠陽也說不好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心情,或者是他還沒整理好自己應該是個什麼心情,一下子想的多了,就這麼抓著覃墨人的褲子呆愣愣地站著,下意識地深呼吸。
“你行不行啊??”覃墨人突然毫無徵兆地扭動了一下,白熠陽卻被驚嚇到一般立馬鬆手,驟然抬頭,燦亮的眼望進對方墨黑的眼眸,自己所有的情緒還沒來得及收,就全部撞進那平靜無波的黑色裡。
困惑,迷茫,害怕,失望,摻雜著無限的渴望,所有的情感一瞬間潰不成軍。
覃墨人一時間也沒動,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時間像是靜止,毫無聲息。
白熠陽幾乎絕望地想到,絕望。
他知道了,覃墨人絕對知道了。
這根本不是自己打算的發展,原本是想溫水煮青蛙慢慢燉慢慢養,最好從蝌蚪開始,一點一點喂一點一點陪著長大,最好到習慣成自然,自己能等,自己有這個耐性,一點一點慢慢掰,鐵杵磨成針。
可現在,這太快了。
無論是白熠陽自己在腦中排練過多少次,想象過多少回,建設過多少次心理準備,直到這一刻,在這一刻白熠陽才發現,如果自己之前的猜測推論全都是一廂情願,全都是誤會的錯誤理解,都是主觀臆斷,那麼現在,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像之前打算好的挽救藉口,像以往那種惡作劇之後地放肆大笑。
因為,他笑不出來。
他只知道他將永遠失去覃墨人,在作為戀人這一方面,他會永遠失去。
而白熠陽自己好像從沒有,或者還沒來得及細想那種感覺,一種叫永遠的感覺。
因為,自己根本不知道永遠到底有多長。
覃墨人看著白熠陽發愣的神情,那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