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又突然喝了一聲，“站住。”
白熠陽硬生生地停步，看著覃墨人，不解又手足無措，後者只是抬抬下巴，“把鞋子脫了。”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拖鞋，白熠陽輕咳一聲，脫下鞋赤腳踩在地板上，覃墨人的視線在對方白皙的腳背停頓了三秒，然後移開，看著白熠陽撓著頭髮朝自己走過來，覃墨人眼神有些發沉，看不出情緒。
“怎麼了？”白熠陽俯視著覃墨人，“叫我過來幹嘛？”
“坐。”覃墨人撐起身坐到沙發上，看著白熠陽也要擠過來，皺了皺眉，指了指地毯，“你坐那裡。”
白熠陽撇了撇嘴，聽話地坐在地毯上，變成仰視著覃墨人，“到底幹嘛？”
“不解釋解釋？”覃墨人偏頭反問道，白熠陽一頓，理解了一下，隨即輕咳一聲，眼神有點不自然地偏移，剛要開口，覃墨人卻又說了一句，“看著我說話。”
白熠陽無奈了，“臥槽，你怎麼跟審犯人似的。”
覃墨人雙手環胸，“說。”
白熠陽有點不耐煩了，“沒什麼……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氣。”
“突然想的？”
“沒錯。”
覃墨人像是嘆了一口氣，聲音卻像比之前要溫柔了一點，慢慢道，“白熠陽，我又不傻。”
“那你能別問了嗎？”白熠陽低著頭看不到表情，只能看見他起伏的胸膛和低垂的柔軟頸項，“真的沒什麼。”
覃墨人沉默片刻，將手臂撐在身體兩側，隨後又開口道，“我今天看了一部電影，”抬起眼皮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白熠陽，“我覺得挺好看的。”
“喔？還有你不吐槽的電影？”白熠陽來了點興趣，“什麼片子？”
“想看？”
“看看唄，又沒事做，”白熠陽笑了笑，“也讓我看看曠世之作，薰陶薰陶我。”
覃墨人看了一眼白熠陽，臉上的表情有點揣摩不透，“我想問幾個問題。”
聞言一驚，白熠陽翻了個白眼，“我操，看前智力測試？”
“答不答？”
白熠陽沉默，只是兩秒鐘後妥協，聲音有點無力，“什麼？”
覃墨人想了想，剛張口又收回聲，下意識地抿嘴，他一貫思考的動作，臉上竟然隱約見得出猶豫。
白熠陽就仰頭眼巴巴地看著，有點好奇又有點忐忑，臥槽，美人這是要出什麼絕世難題啊，我要是真答不出來，那特麼臉就丟大了。
輕咳一聲，覃墨人直勾勾地盯著白熠陽，過了一會兒才沉聲開口道，“這個，片子，叫《斷背山》。”
白熠陽一震，接受了幾秒鐘，久到似乎從話語收聽到意識接受跑了幾個來回的反射弧，眨了眨眼睛，白熠陽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口渴，傻愣愣地接話，“喔……這……大片啊……大片……”
“……導演……還得了奧斯卡啊……主角也提名了……”白熠陽有些顛三倒四地說著，覃墨人靜靜的聽，白熠陽卻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就這麼盯著覃墨人，呼吸有點急促，聲音幾乎發緊道，“這是……講同性相愛……的啊……”
覃墨人偏頭，墨黑的眼眸碎著光，輕聲問道，“你覺得兩個男人可以有愛情嗎？”
說完，雙手不自覺地握拳，覃墨人又低聲補了一句道，“你覺得呢，白熠陽？”
白熠陽眼眶發紅，直愣愣地看著覃墨人，然後慢慢張口，聲音有點啞，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你……什麼意思？”
“回答問題。”
那一刻白熠陽想了很多，卻唯獨沒有想過否認或是不回答，像是突然釋懷了一般，不，更準確是受到對方似有若無的鼓勵，所有情緒發酵成勇氣，又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語氣肯定，“我覺得可以。”
覃墨人聽了也沒什麼表情，還是看著白熠陽，然後慢慢靠在沙發背上，放鬆了自己繃緊的身子，“那就好了。”
白熠陽撐起身子前傾靠近覃墨人，語氣有點急切，“你到底什麼意思？”
覃墨人不答，只是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對方，然後往自己這邊拉扯過來，右手撫上白熠陽的後腦，湊過去，吻上去。
雙唇相觸，同樣的熾烈，同樣的火熱，卻又是那麼的柔軟，柔軟的不可思議。
覃墨人停留片刻後退開，看著白熠陽震驚的表情，清澈的亮眼睛瞪大了一圈，勾唇笑了笑，“喜歡嗎？”
“喜歡我嗎？”
白熠陽舔了舔嘴唇，吞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