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睡。”
“擔心什麼?”
白熠陽表情有點苦惱,看著覃墨人走過來坐在床沿,因為發燒的原因視線有點迷濛,挪著發軟無力的身子往對方那邊靠了靠,語氣不甘又委屈,“我在想,你爸媽可以用來拆散我們的理由好像又多了一條。”
“什麼?”
“你想啊,”白熠陽苦著一張臉盤算,“我本來就是個男的,還是個身體不強壯的男的,吹風就倒,淋雨就病,弱雞體質,將來絕逼的敗家,不旺夫相。”
聞言,覃墨人簡直哭笑不得,“啊?”
白熠陽也很鬱悶,靠,才來這裡多久啊就病倒了,還是在見家長的這天倒下的,太菜了,簡直沒法看。
覃墨人張了張嘴,確實不知該說什麼,想笑又只能憋著,最後一把擼了擼白熠陽的短髮,“這是意外。”
“可你爸媽也得這麼想啊,”白熠陽哀哀嘆氣,“完了,全完了。”
可謂是陰溝裡面翻船,直接給翻沉船了。
“至於嗎你?”覃墨人看著覺得簡直好笑,“發個燒還真林黛玉了你?趕緊睡,少廢話。”
“操,這個時候你都不哄哄我嗎?”白熠陽爆了句粗,悲憤了,心都涼了,“生病的人需要愛!況且我還受了致命的打擊!身心俱殘!”
覃墨人斜眼看著白熠陽,知道這隻大狗是真的有點急了,燒糊的腦袋瓜子稀奇古怪滿篇亂想,想到最後還帶著那麼點感情氾濫,嗚咽著撒嬌打滾求安慰,搖著尾巴耍著無賴,可憐兮兮的。
那就哄哄吧。
沒廢話,覃墨人一把抓起對方的領子提起來,湊頭直接撞了過來,砸在柔軟的唇瓣上,清清脆脆的一聲啵,幾乎把白熠陽震愣了。
“你現在感受到愛了嗎?”
白熠陽急得大叫,“誒!!我生病著呢,發著燒呢,別傳染你了!!!!”
覃墨人慢慢低下頭,和白熠陽額頭頂著額頭靠著,一字一頓地說道,“剛剛我和我媽打電話的時候,突然沒有第一次發郵件時那麼理直氣壯了,因為我覺得我們以後在一起出的么蛾子肯定多到數不清,或者我們其實現在還就沒遇到過什麼大問題,那種真的解決起來要人命的問題。”
“但是,”覃墨人頓了頓,表情變得柔和起來,“我覺得沒關係,我想我們可以的。”
“我們可以對付那個操蛋的大問題,雖然我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自信,但就是覺得我們可以。”
“所以,別擔心,好嗎?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人。”
白熠陽眨著眼睛聽著,高燒頭暈讓他有些回不過神,只是眼睛眨著眨著就砸出一滴淚水,落在覃墨人的手背上,滾燙滾燙的,灼著白熠陽的眼,灼覃墨人的面板,灼著兩人的心,像是烤得皮酥脆嫩嘎嘣一聲裂一條縫就可以流出蜜來,潤著心窩子,甜到不行。
這是覃墨人第一次對自己說這樣的話,白熠陽傻愣愣地想,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這樣肯定,這樣相信,第一次親口告訴自己,他相信他們可以一起走過之後未來坎坷的風風雨雨。
他們會過一輩子。
兩個人相處的最有力支撐,是那種沒有依據也沒有道理,就是相信你的那股勁兒,那種讓人永遠不後怕的安心,那是一種強大的力量,一種就算全世界都站在另一邊,我和你都永遠並肩。
那種,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也會為了你背叛世界的承諾。
兩人一心,其利斷金。
白熠陽帶著一種不敢相信的滔天驚喜,甚至是一種狂喜,一種驚異,全身衝過來的沸騰血液讓心臟狠狠跳動,撲面而來的幸福感壓得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原來,他們的感情比自己想象中的深了太多,太多太多。
其實白熠陽之前一直都沒有轉過彎來,他一直都覺得這次見覃墨人的父母,自己的使命就是要討他們開心,讓他們覺得自己順眼,能配得上他們的兒子,能交代出話來,讓他們安安心心地把他們的兒子交給自己過一輩子。
而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錯了,而且簡直是錯到離譜。
他壓根兒完全都不用害怕,不用緊張,不用擔心任何事情。
因為他早就有個壓倒性勝利的砝碼,無人能敵,就是覃墨人選了他。
覃墨人愛他。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玩命兒地疼覃墨人,好好愛他,愛回去,抓住了就一輩子都不放。
兩人就這麼靠著,沒有人說話,就靜靜地靠著,靠到白熠陽是實在扛不住那感冒藥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