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滿頭大汗,拖著兩隻一米來長的蛇皮袋挪進來,後背的藍道袍被汗泅溼了一大片,服務員穿旗袍站在電梯口迎賓,見他的樣子一時長大了嘴,那句“先生有預定嗎”愣是沒問出來。
尹舟趕忙放下可樂罐去迎他:“死人娶死人,又不是讓你嫁閨女,你弄這麼多幹什麼!”
小道士狠狠瞪他一眼:“你、你小聲些,生怕別人聽不見還是怎麼的!”
兩人心虛的一起朝迎賓小姐微笑,假模假樣道:“我們自己來,自己來。”
林言無心聽他倆閒扯,一手握著手機,一手被蕭鬱緊緊攥著,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嘟——嘟——”
“喂?”
電話通了,林言耐著性子寒暄幾句,電話那頭是個南方口音的男人,普通話說得不標準,大概是總把“啦”放在最後當尾音,讓人覺得囉嗦,但又很精明。
“你說哪幅畫?我出的畫集跟收藏的古畫多了去了,哪裡知道是哪幅嘛……噢,你說明清山水人物那本書,那本我記得,廢了好大心血的啦,我告訴你哦,從蒐集材料到整理出版用了整整兩年,哎我說你是記者嗎?要採訪得跟我的秘書約時間……”
林言默默衝尹舟豎起中指。
聽林言描述了整整三遍書名頁數和畫中內容,那囉嗦畫家才恍然大悟:“噢你說那一幅,賣給我畫的人是姓段,當初我還特意走訪過他們家,在一個鳥不拉屎的村子裡,我跟你說哦,中國現在就沒有什麼大家族,都在建國後抄家抄掉了啦……”
“哦哦,你問畫,那家人說他們家在明代很有錢,晚清時抽大煙抽垮了,傳下來的東西和祖宅都賣了,到他那代就剩幾幅祠堂裡掛的祖先畫像,我五千來塊錢一幅都收了,做好事嘛。”
林言顧不上跟奸商計較,看了一眼蕭鬱,脫口而出:“您轉手麼?我學歷史,最近在蒐集類似畫作。”
“我是畫家,不是倒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