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考慮做任何事情,比如不去參加會議、趕班機、賺錢支付賬單等,原來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整整過了一年,我才去掉了自己身體中的興奮因子,慢慢放鬆下來。我感到自己再次成為身心健全的人。現在我41歲了,其中有36年我整日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驅使著,現在我終於找到了歸宿。”
我必須面對的最困難的事情
奈爾說對了,退休之後最難應對的事情就是無事可做。經過了多年辛勞的上學、考試、會議、航班以及應付各種事務的最後期限之後,我已經完全習慣了起身跑步去處理事情的生活。退休前,我還記得自己曾經抨擊面臨的各種工作壓力和擔憂,“再過六個月我就要完全自由了,我將要退休,不用再做任何事情。一旦公司出手我就會馬上離開,我要告別這種瘋狂忙亂的生活。”
1994年9月,我完成了公司轉讓手續,將賺到的一部分錢存入銀行,投資了一些公寓和商場,然後正式宣佈退休。那時我47歲,金37歲,我們已經完全獲得了財務自由,剩下的時間可以充分享受生活了。正如奈爾所警告的,在剛剛出售了公司的幾周內,我常常心神不安。我依舊每天很早就醒過來,然後意識到其實那天沒有任何工作安排。沒有人找我,我也沒有人可找。我無處可去,孤獨地待在屋裡。不久我變得焦躁不安,脾氣暴躁,感到自己成了一個多餘的人。我感到光陰被虛度,非常希望能做點什麼,但事實上卻沒有事情可做。奈爾說的對,對我們來講,無事可做是最難的。
金還有業務,她投資和管理著自己的不動產組合專案。金享受著工作的快樂,並且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處理這些工作。她看到我在廚房敲敲打打,製造出很大的聲音,卻沒有幹什麼活,就趕過來問我:“你是否正在找事情做?”
“不,”我回答說,“我正在尋找無事可做的方法。”
“好吧,當你找到時告訴我一聲,我們一塊去做。”金粲然一笑,“為什麼不去找你的朋友一塊兒做些什麼?”
“我已經找過了,”我有氣無力地說,“他們都忙於工作,沒有空閒時間。”
這樣度過了幾個月,金和我決定去斐濟度假。奈爾曾經想在那裡度過退休後的第一年。我很樂意出門,即便僅僅是為了打發時光。
作出度假決定後不到三週,我們乘坐水上飛機抵達了斐濟。戴著花環、捧著熱帶飲料的斐濟人滿面笑容地歡迎我們。當金和我穿過湛藍海水旁的長長碼頭時,我感覺好像置身於魔幻島一般,矮小、胖乎乎的小孩子在一邊喊著:“老闆,飛機!飛機……”
斐濟島比奈爾描述的還要美麗,簡直讓人不敢相信。由於我出生在夏威夷,心中禁不住暗暗對自己說:“夏威夷過去曾經是這樣,現在也應該是這樣。”然而,這座令人驚歎的神秘小島的生活節奏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緩慢了。我不相信那個天堂般的環境會讓我焦躁難耐,起床後用完健康水果早餐,慢步跑一段,接著就在海灘上打發整整一天的時間。一個多小時後,我的心頭又升起了一種衝動。雖然島上的海灘美麗無比,我還是準備回美國重新開始創辦自己的公司,我不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麼向奈爾許諾會遠離工作一年以上。我在那個天堂般的小島上待了整整兩個星期,金依然意猶未盡,我卻想回到亞利桑那。回國的原因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不過最後我們還是離開斐濟回到了美國。
閒坐在家裡的情形並沒有比呆在海灘上好多少,但至少我現在有自己的汽車,有自己熟悉的地方,這對平息我的煩躁很有好處。有一天,一個新來的鄰居跑過來自我介紹。他也剛剛退休,不過比我大了二十多歲,已經68歲了。他曾經是一家《財富》500強企業的高階經理。每天,他都跑過來談論新聞、天氣和一些體育話題。他是個很有意思的老頭,但是與他坐在一起無所事事,卻是我所經歷的最為糟糕的事情。他想做的就是在家裡的後院工作或者打高爾夫,對他來說退休純粹就是來到天堂。他並沒有完全脫離外面公司的活動,只是喜歡休閒和無事可做。我感到如果自己長期同他待在一起,肯定也會變成那樣。當他鼓動我參加他們的鄉村俱樂部時,我意識到為了不做事,我必須另外找些其他事情做。
最後,我終於待不下去了。一天,我對金說:“我打算去比斯彼,我需要到一個忙碌卻不做事情的地方。”不久,我搬到了金和我擁有的小農場。這是個美麗但卻封閉的土地,坐落在一個山谷下,到處都是高大的橡樹林,一條小溪蜿蜒穿過,有很多鹿,偶爾還能見到兇猛的美洲獅。整個農場位於墨西哥、新墨西哥州和亞利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