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學,恐怕要比劉淵更勝上一籌,不管是天文地理,還是文學書法,或者是金石玄黃,甚至就連耕種機械,此人都是無一不知,無一不曉,侃侃而談,風度可嘉,可以說能夠讓江南這些名士佩服的人除了劉淵之外,只剩下了這個顧憲一人了。
劉淵心裡當然清楚若論治學,自己肯定不是這個才子的對手,雖然也是酷愛讀書,但是顧憲幾乎是過目成誦,比自己厲害上不知不少,要不是自己身上還帶著些天成的名句以及超越這個時代的思想,恐怕這個“天下第一才子”的名號該給這個年輕人才是,最主要的是此人學習的功夫一流,閒時無論如何手中都有一冊書,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恐怕也沒有多久就會超過自己了。
劉淵還是第一次與一個人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當然只是在讀書上。
相比起劉淵來,顧憲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非常含蓄,並不像劉淵那樣鋒芒畢露,甚至有些故意謙虛的感覺,而且此人最能揣摩別人的心意,言談舉止非常得體,真是一流人物。
當然劉淵最看重的就是此人的胸懷開闊,是那種能夠運籌帷幄的人。
其實他已經生了將他收入帳下的心,只不過顧憲對任何人都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若想像收服郭瑭、龍城等人一樣讓這個為自己買力,還真的是件難事,何況自己的才智未必就比此人要強。
第四十九章 贈君一語(上)
明軍終於在清晨開始了攻城,大概他們已經知道了金隱出了事,想要靠偷襲城門並不會有什麼效果。
白無痕沒有想到相王花了數年時間精心安排好的揚州分部竟然能夠被劉淵一網打盡,若他知道其實真正出手的是與金隱同為大族的許家,也許會更加吃驚。不過既然金隱沒有了訊息,那麼白無痕只剩下攻城一途,此外別無選擇,除非等待朱統的大軍攻破了竟陵後南下,不過他也得到了訊息,想要攻破竟陵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而且和金隱的下場一樣,軍機閣在竟陵城的勢力竟然也被一個叫做龍城的小將全部拔除,朱統感嘆完後生可畏後,也只能以硬兵攻城了。
此刻揚州城下的明軍已經增加到兩萬,除了前鋒營的五千騎兵外,大部分都是步兵,白無痕於前夜下了將令,軍隊三更造飯,到清晨攻城便開始了,不過進展並不順利,揚州守軍準備的比較充分,一直攻到黃昏,明軍也無一人登上過揚州城頭,無奈之下白無痕只好鳴金收兵。
一天的戰鬥,明軍就損失了差不多一千多人,而漢軍除了浪費了大量的守城工具外,人員倒是並沒有多大的損傷。
劉淵也在城上和王峻等人堅守了一整天,這種慘烈的戰況確實讓人震撼,不過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作用,只要這個福王還站在城頭,那麼揚州士兵計程車氣就會不斷高漲,不會放任何一個明軍上來。
只不過顧憲倒是以害怕血腥為由在府中修養,這個藉口倒是無可厚非,不過一想到他獨自闖過明軍大營的膽色,現在又害怕血腥,這個書生還真是非常奇怪。
回到府中之後,劉淵在柳朝雲的服侍下沐浴更衣,這才稍微舒了一口氣,不知道明軍明天什麼時候還會攻城,今夜會不會偷襲,便向霍烈道:“去將顧先生請過來!”
“稟告王爺”,霍烈臉上帶著一絲奇怪的笑:“顧先生說他身體不適,方才他的書童已經送來了帖子!”
劉淵一愣,看來顧憲知道自己會去找他,接過帖子一看,見上面寫著幾行字:“學生偶感風寒,竟至臥床不起,王爺萬勿掛念,請以戰事為重!”
劉淵仔細想了想,昨晚還與顧憲清談詩詞,好象並沒有發現他有生病的跡象,莫非回去的路途上感了風寒,這位書生身子單薄,生病倒是尋常的,只不過自己身為福王應該去看看,雖然戰事緊張,但是探望病人也是應該的,於是便讓霍烈準備車馬,往驛府行去。
到了驛府後,早有顧憲的書童出來迎接,書童見了劉淵忙道:“我家先生現在臥床不起,不能遠迎,還請王爺見諒!”
劉淵點了點頭,道:“不妨事,本王想要進去看看先生,不知道是否使得!”
書童趕忙道:“王爺請!”便帶著劉淵往後走去,顧憲果然平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看到劉淵進來,似乎要掙扎地起身,道:“學生未能迎接王爺,還請恕罪!”
劉淵本想上去扶他,不過聽他說話之後卻是一愣,顧憲中氣十足,根本不像有病的模樣,再仔細看他的臉色,也是白中透紅,正常的很,劉淵心裡有點兒奇怪,走前兩步,笑道:“先生還請躺下,勿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