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瑭一把拎起了王峻的人頭,冷聲道:“大人似乎忘了本將的能耐,這是你咎由自取。”
那個隨從已經嚇得站立不住,郭瑭回身往外就走,一刀將他的頭顱也削上了空中。
養心殿。
劉淵將軍報遞給了顧憲,然後自己站了起來。
顧憲已經多日不參預政事了,這次劉淵神色如此嚴峻,知道定然是出了大事。
果然是大事。
明國已經出兵了。
明主任命大將高羅銳,替代了朱統的位置,起兵二十萬,一路掃過三鎮,直奔揚州而來,揚州守將郭瑭馬上將這份告急文書送到了劉淵的手裡。
劉淵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先生有何看法!”
顧憲放下軍報,心裡竟然一緊,道:“主上……”
“郭瑭反了!”劉淵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顧憲竟然毫不吃驚,好象早已經料到是這個結果。
只不過郭瑭反的太快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劉淵將王峻留在揚州,為的就是這樣一天,如果有一天送上來軍報的不是王峻,而是郭瑭,那麼就代表王峻已經死了。
劉淵平靜了自己一下,冷聲道:“先生以為如何?”
顧憲沉聲道:“既然王峻已經死了,郭瑭現在是必反無疑,只不過到底是誰支援他造反的。”
劉淵哼了一聲,道:“若不是東方耒帶著慶真到了揚州,便是北朝了。”
顧憲點頭道:“主上想要怎麼辦?”
劉淵斷然道:“郭瑭既然不想善終,朕也絕不輕恕,先生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那就將計就計,他想在公然造反前再賺一筆,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將明軍兵臨揚州城下的訊息告訴群臣,又在這些人中引起一陣恐慌。
臉色蒼白的顧憲坐了下來,等待劉淵佈置一切。
數名戰將本來想要請命領軍,但是一想到雷霆軍的威名,全部都嚇得不敢出來。
劉淵目光掃視一番,終於道:“朕已決定,十日後御駕親征,此次必破敵軍,收復漢口。”
群臣面面相覷,突然間跪倒了一大片。
等他們抬起頭來的時候,寶座上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顧憲一個人坐在旁邊,微笑不語。
大漢乾元元年十二月,本來南朝已經大半都成了冬季,不過成帝劉淵還是親征了三萬人馬直奔揚州城,同時傳令據守江南大營的劍南軍,與駐守竟陵城的竟陵軍按兵不動,防止明軍偷襲。
這兩道命令其實只是為了安撫住郭瑭的心,以免真的將他逼到大明去。
另外一道暗令,直接傳到了駐守杭州的林越然手裡,他手中的蜀軍將是劉淵手中的王牌,只不過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劉淵並沒有要他立即趕到揚州。
而劉淵本人則根本就沒有親征,甚至連皇宮都沒有出去,只是由霍烈保護了一個經過易容的大漢成帝,擺了一個排場而已。
郭瑭的反意由來以久,但是他在這個時候造反,還是讓劉淵有些意外,原本以為他會在控制了揚州、杭州甚至竟陵之後才會動兵,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不會忍耐。
當顧憲安排在他身邊的人,說明許謹曾經與郭瑭有過密談的時候,劉淵就明白了一切,對於許謹來說,現在是脫離大漢的最好時機,只要有足夠的兵力,南下杭州,降服蜀軍,然後在迫使劍南軍服從,那麼便可以將整個江南從大漢中分離出來。
而郭瑭也心裡明白,劉淵登基之時,也就是他失寵之日,否則的話,也不會把他留在揚州,而將雷霆軍的暗營人馬帶回京城了。
郭瑭是個充滿野心的人,在這樣的時機,又有江南望族的支援,甚至說不定還有明庭的默許,加上他手中的雷霆軍,他還是會冒險一試。
劉淵默坐在養心殿裡,想起郭瑭當日在蜀國的所為,也不禁有些傷感。郭瑭為人雖然狠毒狡猾,野心龐大,但卻為自己組織起來這樣一支能征善戰的雷霆軍,若不是他,自己在蜀國也不會如此順利,若不是他,自己在攻打燕王時也未必能夠如此大勝。
但兩個人始終無法像自己和顧憲一樣存在,因為郭瑭的野心根本不允許他這樣做。
其實劉淵也知道有自己的責任,若自己對郭瑭重視一下,他也不會走到這條路上,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在蜀國勸說自己用卑鄙的手法害死蜀王,劉淵就會心生怒氣。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想下去也沒有用了。
郭瑭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