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驚異地、但又不動聲色地掃視著他們兩個。
梁波給她們兩個介紹了一下,兩個人同時地伸出手去,緊緊地握著,親熱地倚傍到一起。
“華同志是在地委工作的,你招待一下吧!”梁波對姚月琴說。
“好的!我替你招待!”姚月琴笑嘻嘻地對梁波說。
華靜的手著力地捏了姚月琴一下,姚月琴感到有點唐突,便連忙換過口氣來說:“我們部隊打仗,要靠地方幫助,我一定好好招待!”
“這個說得對!”梁波笑著說。
華靜告別了梁波,便和姚月琴手拉著手,走到姚月琴的住處去。
姚月琴的小房間整理得十分潔淨。視窗的小梳頭桌上,放著幾隻梨子和盛有幾片青蘿蔔片的小磁碟子。炕上攤著紅綢薄被,被子下面是一床潔白的被單。炕頭放著繡著一對綠蜻蜓的枕頭。
“坐下來!吃梨子吧!是你們地方上慰勞的。”姚月琴把華靜拉坐到炕上,熱情地說。摸出小洋刀,飛快地削著梨皮。
梨子在她手裡只是打轉,梨子削好,梨皮提在手裡,象是一根黃帶子,她好象在向這位新朋友進行一個節目表演似的。
華靜本來就不大怯生,而姚月琴卻比她更加無拘無束,熱情外露。彷彿初次見面的華靜是她多年的故友一樣。
“華大姐,你也是北方人?”姚月琴問道。
“不是,江南。”華靜吃著梨說。
“杭州?蘇州?”
“無錫。”
“你說的一口北方話。”
“在北平讀過書。”
“清華?”
“燕京。”
“來了好幾年了?”
“五年。”
姚月琴對華靜自然地尊敬起來,她以一箇中學生對大學生那種羨慕的心情對待著華靜。華靜已經參加革命五年,她才不過兩年多,這,她也覺得自己只是華靜的小妹妹。她留心地注意著華靜的一切,她的身材、面貌、身上的衣服、腳上的鞋子、以及那條銀灰色的圍巾。她覺得這位大姐真是端莊、淑靜而又熱情。她原來覺得自己很美,可是,在華靜的面前,她就不禁羞愧起來。華靜的臉是白果形的,發著光亮,肌肉豐滿、健康、結實,白,不是沒有經過風霜的白,而是摻和著些微赭黃色的白,在白的深處透映出嫣紅的色澤。
“你在想些什麼?早點休息吧!”華靜把姚月琴拉坐到身邊,親暱地說。
正在沉迷地端相著華靜的姚月琴,“噗嗤”地笑了起來,撒嬌似地倒在華靜的懷裡,捻著華靜的光滑、烏黑的頭髮。
“你的被子怎麼的?”華靜指著紅綢被子補了一塊白布的地方問道。
姚月琴的臉陰沉下來,現出懊喪的神情。
“燒壞的?”華靜又問道。
“不是!”姚月琴咕噥著說。
“這裡補一塊白的,倒也不難看,好象開了個小窗戶。”華靜摸著補著白布的地方說。
姚月琴摸出了袖珍手槍,又得意又懊惱地說:“羅,你看!”
華靜接過裹在方格子手帕裡的沉重的東西,驚奇地解開來,發現是一支小巧的袖珍手槍和包著它的紅綢子,禁不住“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這樣的寶貝!它真有意思!”她撫摩著姚月琴的手背,笑著說。
姚月琴鼓著小嘴巴,喃喃地說:“寶貝也沒有用,軍長只准我再玩三天,就得繳上去!”她拿回手槍,食指指頭在袖珍手槍上點了兩下說:“小東西!我們還做三天朋友就要分別了。”
華靜笑得簡直止不住聲,在聽到對面房裡有人鼾呼的聲音以後,才遏止了她的綿長的笑聲。
睡到炕上,熄了燭火,月光透照進來,小房間裡還很明亮。
姚月琴把華靜當作了她的黎青黎大姐,她的身子緊貼著華靜的身子,嘴巴在華靜的耳邊輕輕地問道:“華大姐,你跟梁副軍長認識有多久?”
“三、四年了。”
“他們老幹部不主張戀愛的時間過長。”
華靜在姚月琴的背上輕輕地拍了一掌,同時發出輕輕的笑聲。
“沈軍長跟黎大姐戀愛了半年就結婚的。他們說,戀愛時間過長妨礙工作,是小資產階級的情調。”
“不能那樣說!時間長短,要看具體條件。”華靜說到這裡,又連忙宣告道:“我跟梁副軍長只是認識,我們只談過幾次話,都是談的工作、戰鬥、學習。”
“黎大姐告訴我說,他們很懂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