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他在闡述自然變化、人體生理機能消長、疾病治療原則、藥物配伍原
則及藥性理論時,全面地運用了陰陽學說,從陰陽互根觀點出發,分析陰陽
消長、轉化的原理,探尋達到陰陽調攝的途徑。
李時珍運用陰陽學說,分析元氣的盛衰,人體生理機制的消長,和以陽
制陰,以陰制陽,以達陰平陽秘的治療準則,從而發展了祖國醫學。他運用
陰陽學說,分析各種藥物氣味的不同特性,以及調和陰陽的藥物配伍準則,
發展了藥物學。歷代封建統治者和唯心主義思想家,利用陰陽學說宣揚神秘
主義。李時珍揭開神秘主義思想,恢復陰陽學說的樸素唯物主義本來面目,
使人人都能理會它,接受它,運用它。李時珍認為陰陽學說不失為祖國醫藥
學進一步發展的理論工具。3000 多年前流傳下來的古代哲學思想,李時珍在
研究中運用自如。
(一)陰平陽秘的施治原則
《黃帝內經》早已肯定“生之本,本於陰陽。”(《素問·生氣通天論》)
又說:“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
明之府也,治病必求於本。”(《素問·陰陽應象大論》)人體之所以發生
疾病,乃由於內部生理機能的陰陽雙方失去平衡。辨證的關鍵在於“察色按
脈,先別陰陽。”(同上)施治的原則就是促成陰陽轉化,回覆到“陰平陽
秘”的常人狀態。李時珍對這些基本原理融會貫通,並創造性地加以發揮。
根據人同自然統一的原理,李時珍肯定一日之內人體元氣的陰陽盛衰,
同晝夜之間陰陽消長息息相通。《素問·金匱真言論》指出:晝夜之間陰陽
消長分四個階段,“平旦至日中,天之陽,陽中之陽也;日中至黃昏,天之
陰,陽中之陰也;合夜至雞鳴,天之陰,陰中之陰也;雞鳴至平旦,天之陽,
陰中之陽也。敵人亦應之。”(《金匱真言論》)李時珍根據這一“天人相
應”的原理,解釋某些疾病發生的規律性。例如強項筋急,許叔微指出,“有
人患此,自午後發,黃昏時定。”為什麼此疾多發於午後至黃昏?李時珍解
釋說:
予謂此必先從足起。足少陰之經自足至頂。筋
者肝之合。今日中至黃昏,陽中之陰也,肺也。自離至兌,陰旺陽弱之時,故《靈寶畢法》
雲:離至乾, 腎氣絕而肝氣弱。肝腎二髒受邪,故發於此時。
——《木瓜·附方》校點本第三冊,第1770 頁
這是說,筋者肝之合,肝氣弱,易生強項筋急之症。午後至黃昏,乃陰
旺陽弱之時,故此病多發於此時。把人體內部陰陽盛衰同自然界一日之內的
陰陽消長的相應關係,闡釋得十分清楚。
既然人體陰陽盛衰與自然界陰陽變化如此密切,在用藥治病時,必須慎
重考慮病變、時令與用藥三者之間的陰陽調攝關係。本於此,李時珍提出“逆
天時”用藥的原則。春夏二季,陽氣上升、旺盛,多得熱病,宜用寒涼的藥
品,瀉熱以全陽;秋冬二季,陰氣上升、旺盛,多得寒病,宜用溫熱藥物,
逐寒以存陰。
針對“夏月伏陰,冬月伏陽”(《四時用藥例》校點本第一冊,第74
頁)的特點,李時珍還提出“順四時”用藥的特殊情況。春夏之時,陽盛於
外而虛於內,秋冬之時,陰盛於外而虛於內,所以春夏雖宜用寒涼之藥以瀉
熱,卻不妨投之以辛熱之藥以順其升浮之氣以養陽。秋冬季節,本宜用溫熱
之品以逐寒,卻不妨投之以苦寒之藥順其沉降之氣以養陰。前者針對“夏月
伏陰”,後者針對“冬月伏陽”。順天時也好,逆天時也好,其根本目的在
求得人體機能的“陰平陽秘”。李時珍寫道:
春月宜加辛溫之藥,薄荷、荊芥之類,以順春
升之氣;夏月宜加辛熱之藥,香薷、生薑之類,以順夏浮之氣:長夏宜加甘苦、辛溫之藥,
人參、白朮、蒼朮、黃檗之類,以順化成之氣;秋月宜加酸溫之藥,芍藥、香梅之類,以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