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算數,”三個小頭目最終都明確地表態了,並附和地說道:“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要換五千美金?嗯,這三個小子真是膽大包天,看來他們栽進去那是遲早的事,”陳佳林似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還在思索著此事可能帶來的後果。忽然,他計上心來,不由地提高了嗓音,說道:“聽我說,這三個小子已經在我們的地盤上攪出事情來了,我們當然不放過他們,我的計劃是這樣……”
陳佳林的計劃就是與公安方面合作。作出這樣的決定,他有自己的小九九。其一,陳佳林團伙作為“地頭蛇”,是不能容忍“過江龍”在他的地盤上無故生出事端,今把訊息透露出去而一舉剷除他們,可謂是“借刀殺人”。其二,這夥人已在票證黑市上與陳佳林的手下有過美金交易,這種事情遲早瞞不過公安方面的,如果到時候這三人的案子“發”了,恐怕自己這一夥人也會被牽扯進去,倒不如順水推舟送個人情給公安方面,可謂是“隔岸觀火”,以求自身日後的平安。其三,陳佳林雖然在社會上已混跡多年,又有敏銳的頭腦和一身好功夫,但他畢竟才二十歲出頭,在南疆市的江湖上羽翼尚未豐滿,不願輕意地強出頭而惹禍上身,不如來一個“假痴不癲”, 蓄勢待發。其四,現在時代變了,變著法兒撈錢的機會實在是太多了,他可不想去幹那些太冒風險的傻事,可謂是“靜如處子,動若脫兔”。
當天下午,朝陽派出所副所長秦曉勇在辦公室裡接到一個電話。他放下電話筒後,便快步來到治安隊辦公室,卻未見著劉雲峰。
“劉隊長呢?”秦曉勇問內勤的女民警。
“他帶人出去辦案啦。”
“馬上去把他找回來,”秦曉勇對女民警下命令,吐字清楚地交待著:“七點鐘以前讓他到我辦公室等候,通知治安隊全體隊員待命,今晚有重要任務。”
“是。”
將近晚上十點鐘,“賴皮三”齊勝勇和一個剃光頭的年輕人並肩出現在大眾旅館四樓的走廊內。齊勝勇右胳膊下夾著一個裝滿舊報紙的黑色提包。兩人悄然來到410房間的門前,剃光頭的年輕人伸手敲了敲門。房間的門裂開一條縫,探出一個“小平頭”,看了看門外來的這兩個人。
“錢帶來了嗎?”小平頭認識齊勝勇,問道。
“嗯,帶來了。”齊勝勇晃了晃手裡的黑色提包。
“小平頭”把門拉開一半,讓來人側身進了房間。隨後,他往門外的走廊上左右瞟了一眼,確定無他人尾隨而來,像烏龜一樣縮回頭,悄然關上房門。
俗話說:麻桿打狼——兩頭怕。進來的這倆個人和房間裡的三個人都很戒備,相互警惕著,雙方的身體都保持著空間距離。房間裡的空氣彷彿在一下子都凝固了。
“錢呢?”小平頭眨巴著一雙小眼睛,問道。
齊勝勇拉開黑色提包袋口的拉鍊,在小平頭眼前晃了一下,跟著又把提包袋口拉緊了。
“貨呢?”剃光頭的年輕人背挨著牆壁,問道。
“小平頭”抓起床前的枕頭,翻開一個用報紙包著的東西,把它開啟後放在床中間,亮出了是數疊面額千元的美鈔。
“都不許動,我是警察,”剃光頭的年輕人從腰後猛然拔出一把五四手槍,指著那三個人,厲聲喝道:“往後退,轉過身去,把雙手舉起來放在牆上。”
與此同時,410房間的房門被人猛力撞開,五、六個穿警服的民警迅速地衝進來。那三個人一下子全都楞住了,根本來不及反抗和掙扎,就坐以待斃,束手就擒。
經過公安部門的審訊,查實這三個人就是大半年前在廣州火車站一起拎了“香港人”皮箱的案犯,其涉案金額高達十萬美金。此案件雖然是“拎包”偷竊案,但因被盜竊的錢款數額巨大,又涉及到對外政策的影響,早已在公安部被列為必須偵破的要案之一。沒想到,這三個案犯窮於生活,猴急般地欲出手美金,竟在南疆市意外落網,正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為此,破獲這起大案的南疆市公安局朝陽派出所副所長秦曉勇、治安隊隊長劉雲峰在公安戰線中各自榮獲了一等功。
時至一九八三年秋冬,在打擊刑事犯罪活動“從嚴、從重、從快”的形勢下,全國開始大力追捕那些攪亂社會治安的犯罪分子。陳佳林手下的一個小頭目“大東瓜”鄧恩仁,因曾在朝陽派出所留有多次撬門入室盜竊的案底,在“大搜捕”行動中落入法網,被重判有期徒刑十五年。陳佳林本人因有小偷小摸的案底,也一度上過朝陽派出所的抓捕名單。可是事有湊巧,恰逢陳佳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