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蓄財貨,繕修第舍,連裡竟巷,盜取御水,以作漁釣,車馬服玩,擬於天家。群公卿士,杜口吞聲,莫敢有言,州牧郡守,承順風旨,辟召選舉,釋賢取愚。故蟲蝗為之生,夷寇為之起。天意憤盈,積十餘年;故頻歲日食於上,地震於下,所以譴戒人主,欲令覺悟,誅鋤無狀。昔高宗以雉之變,故獲中興之功;近者神祗啟悟陛下,發赫斯之怒,故王甫父子應時馘,路人士女莫不稱善,若除父母之讎。誠怪陛下復忍孽臣之類,不悉殄滅。昔秦信趙高,以危其國;吳使刑臣,身遘其禍。今以不忍之恩,赦夷族之罪,奸謀一成,悔亦何及!臣為郎十五年,皆耳目聞見,之所為,誠皇天所不復赦。願陛下留漏刻之聽,裁省臣表,掃滅醜類,以答天怒。與考驗,有不如言,願受湯鑊之誅,妻子並徙,以絕妄言之路。”章寢不報。
因此,曹節、朱等人的權勢又重新興盛起來。曹節兼任尚書令。郎中梁國人審忠上書說:“陛下即位的最初幾年,不能親自處理國家的政事,皇太后思念撫養和培育的恩情,暫時代理主持朝政。前任中常侍蘇康、管霸及時伏誅。太傅陳蕃、大將軍竇武考訊審問他們的餘黨,目的在於肅清朝政。華容侯朱知道事情被發覺暴露,禍害將要降臨到自己身上,於是便無端製造逆謀,擾亂王室,衝擊皇宮,搶奪皇帝璽印,逼迫和威脅陛下,集合群臣,挑撥離間皇太后與陛下之間的母子骨肉恩情,而竟誅殺陳蕃、竇武以及尹勳等人。結果,宦官們共同割裂國土,互相封爵賞賜,父子兄弟,都受到尊崇榮寵。他們一向親近信任和厚待的人,都分佈在各州各郡,有的被擢升為九卿,有的甚至擔任了三公的高位。他們不考慮俸祿豐厚和官位尊貴的責任,卻隨便鑽營私人請託的門路,多方設法積蓄財物,大肆擴建家宅,連街接巷,甚至盜取流經皇宮的御水,用來垂釣;而車馬衣服,玩賞物品,上比君王。三公、九卿等朝廷大臣,閉口吞聲,誰也不敢說話。州牧、郡太守順從和迎合他們的意旨,徵聘和推薦人才時,摒棄賢能,任用愚蠢無能。因此蝗蟲成災,外族起兵反叛。上天的憤怒,已積有十餘年之久。所以連年以來,天上發生日食,地下發生地震,就是為了譴責和警戒君主,想讓君主早日悔悟,誅殺罪惡不可名狀的人。過去,商高宗因發生野雞飛到鼎耳啼叫的變異,因而修德,使商王朝得以中興。最近,天地神明為了促使陛下醒悟,發雷霆之怒,所以王甫父子及時伏誅,路上行人和成年男女無不拍手稱快,好象報了殺父母的冤仇一樣。只是抱怨陛下為什麼繼續容忍殘餘的醜類,不將他們一網打盡?過去,秦王朝信任宦官趙高,終於使秦王朝滅亡;吳王餘祭信任受刑之人,結果竟被他刺殺身亡。而今陛下以不忍心誅殺的恩德,赦免他們滅族的大罪,如果他們的奸謀一旦成功,即使後悔也來不及了。我為郎已有十五年之久,所有這些情況都是親眼看見,親耳聽到的。朱的所作所為,連皇天都不會原諒。請求陛下抽出片刻的時間,垂聽我的陳述,察看和裁決我的奏章,掃清和誅殺奸邪,回報上天的憤怒。我願意跟朱當面對質,如果有一句假話,甘願接受身被烹殺,妻子和兒子都被放逐的懲罰,以杜絕亂說的道路。”奏章呈上去後,被擱置起來,沒有回報。
中常侍呂強清忠奉公,帝以眾例封為都鄉侯,強固辭不受,因上疏陳事曰:“臣聞高祖重約,非功臣不侯,所以重天爵、明勸戒也。中常侍曹節等,宦官薄,品卑人賤,讒諂媚主,佞邪徼寵,有趙高之禍,未被裂之誅。陛下不悟,妄授茅土,開國承家,小人是用,又並及家人,重金兼紫,交結邪黨,下比群佞。陰陽乖剌,稼穡荒蕪,人用不康,罔不由茲。臣誠知封事已行,言之無逮,所以冒死幹觸陳愚忠者,實願陛下損改既謬,從此一止。臣又聞後宮采女數千餘人,衣食之費日數百金,比谷雖賤而戶有飢色,按法當貴而今更賤者,由賦發繁數,以解縣官,寒不敢衣,飢不敢食,民有斯厄而莫之恤。宮女無用,填積後庭,天下雖復盡力耕桑,猶不能供。又,前召議郎蔡邕對問於金商門,邕不敢懷道迷國,而切言極對,毀刺貴臣,譏呵宦官。陛下不密其言,崐至令宣露,群邪項領,膏唇拭舌,競欲咀嚼,造作飛條。陛下回受誹謗,致邕刑罪,室家徙放,老幼流離,豈不負忠臣哉!今群臣皆以邕為戒,上畏不測之難,下懼劍客之害,臣知朝廷不復得聞忠言矣!故太尉段,武勇冠世,習於邊事,垂髮服戎,功成皓首,歷事二主,勳烈獨昭。陛下既已式序,位登臺司,而為司隸校尉陽球所見誣脅,一身既斃,而妻子遠播,天下惆悵,功臣失望。宜徵邕更加授任,反家屬,則忠貞路開,眾怨以弭矣。”帝知其忠而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