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
暴動的烈火已經有向毗鄰的梅德維季河口和霍皮奧爾斯克地區擴充套件開去的危險。布坎諾夫斯克、斯拉謝夫斯克和費多謝耶夫斯克等鎮已經動盪不安;靠近維申斯克的阿列克謝耶夫斯克鎮屬的許多村莊也都騷動起來……維申斯克是這一地區的首府,成了暴動的中心。經過長時間的爭論和商談以後,決定保留原先的政權形式。一些特別受人尊敬的、多數是年輕的哥薩克被選進了區執行委員會。炮兵部隊機關的一個文官達尼洛夫當選為主席。在各市鎮和村莊裡也都建立了蘇維埃,而且更令人不解的是,在日常生活中竟保留了曾經被當作罵人的“同志”這個稱呼。制定了一些蠱惑性的口號:“擁護蘇維埃政權,反對公社、槍斃和搶劫”。正是為了這個緣故,所以暴動者的皮帽子上戴的並不是一條白帶或白箍,而是兩條:紅白箍交叉起來的十字……
二十八歲的年輕少尉庫季諾夫。帕維爾,取代蘇亞羅夫,任叛軍聯合部隊司令,他曾經獲得過全部四級喬治十字章,是個能說會道的聰明人。但是個意志非常薄弱的人,在這暴風驟雨的時代,來領導一個動亂的地區他怎麼能勝任呢?但是哥薩克們都喜歡他性格直爽,為人和氣。然而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庫季諾夫紮根於廣大的哥薩克群眾之中,沒有一般從普通哥薩克爬上去的那種傲慢、自命不凡的軍官常擺的臭架子。他總是穿得很樸素,披散著剪成圓形的長髮,有點兒駝背,說話很快。他那張長鼻子的瘦臉,很像個平凡無奇的農民。
又選出薩福諾夫。伊利亞上尉當參謀長,選他只是因為這個小夥子膽子很小,但是卻寫得一手好字,很有文化。在選舉大會上,人們就是這麼議論他的:“叫薩福諾夫當參謀長吧。他在戰鬥部隊是個廢物。讓他指揮部隊只會打敗仗,不僅不能保護哥薩克,恐怕連自個兒的小命也要送掉。叫他當兵,就像叫茨岡人當神父一樣,更是不行。”
身材矮小。腦袋滾圓的薩福諾夫聽到這種評價,非常高興,胡於尖發白的黃鬍子上,浮出了微笑,求之不得地接受了參謀長的使命。
但是庫季諾夫和薩福諾夫只賦予那些自行其是的獨立連隊採取的行動以官方的形式。對統一指揮,他們感到束手無策,而且要他們來調動如此龐雜的一支部隊,適應這種瞬息萬變的複雜情況,確也力不從心。
紅軍第四後阿穆爾騎兵團和加入到這個團的霍皮奧爾河日鎮、葉蘭斯克鎮以及維申斯克鎮的部分佈爾什維克且戰且走,穿過許多村莊,進入葉蘭斯克鎮境內,在草原上行進,沿頓河向西運動。
三月五日,一個哥薩克帶著求援信,飛馬來到韃靼村。葉蘭斯克人請求速發援兵。葉蘭斯克人因為缺乏子彈和步槍,幾乎是毫不抵抗地在撤退。後阿穆爾團的隊伍用雨點般的機槍掃射來回敬葉蘭斯克人稀疏可憐的槍聲,還有兩連炮兵在轟擊。
情況緊急,不可能再等待區上的命令。於是,彼得羅·麥列霍夫決定率領自己的兩個連出發。
他同時還負責指揮鄰近幾個村的另外四個連隊。清晨,他率領著哥薩克在山崗上佈陣。照例是先發生了前哨戰,接著戰鬥就打響了。 在這個愁雲密佈的冬日,在離韃靼村八俄裡遠的紅峽谷邊,就是那年冬天,葛利高裡和娜塔莉亞一同在那裡耕過地,他第一次對妻子承認,他不愛她的地方。各騎兵連在幾條深溝邊的雪地上下了馬,列成散兵線,看守馬匹的哥薩克把馬都牽到隱蔽的地方。坡下,紅軍列成三道散兵線,從一片低凹、廣闊盆地裡攻了上來。白茫茫的凹地上佈滿了黑點似的人影。有許多車輛向散兵趕來,騎兵閃爍其間。敵人還在兩俄裡之外,所以哥薩克們都在不慌不忙地準備迎戰。
彼得羅騎著自己那匹膘肥體壯、略微有點冒汗氣的馬,從已經散開的那幾個葉蘭斯克連跑到葛利高裡面前來。他的樣子很高興,很精神。
“弟兄們!大家要節約子彈!等我下命令時再開槍……葛利高裡,把你那半個連向左移開一百五十沙繩。動作要快!看守馬匹的人不要聚在一起!”他又下了幾個最後的命令,就拿出望遠鏡來。“他們好像是在馬特維耶夫山崗上配備了一個炮兵連吧?”
“我早就注意到啦,肉眼都可以看見,”
葛利高裡從他手裡拿過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番。在頂部被風吹剝成圓形的山崗後面有黑乎乎的車輛和渺小的人影在閃動,韃靼村的步兵——騎兵們開玩笑地稱他們為“爬行兵”—一毫不理會不準聚堆的嚴厲命令,還是一堆一夥的在分子彈,抽菸,開玩笑赫里斯託尼亞戴著哥薩克皮帽的腦袋比那些矮個子的哥薩克高出一頭,在那裡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