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挺直起來的小草看了看,便走進內室去了。
開著窗戶的窗臺上落滿了小花園裡已經開敗了的、毫無生氣的粉紅色櫻桃花瓣。
葛利高裡一隻手伸出床外,在趴著睡覺。
“葛利什卡,你去釣魚嗎?”
“你說什麼?”葛利高裡小聲問道,把兩條腿從床上耷拉下來。
“咱們釣魚去,可以釣到太陽出來。”
葛利高裡哼哧著,從掛衣鉤上扯下一條便服褲子穿上,把褲腿塞進白色的毛襪筒裡,扳正歪斜的鞋後跟,半天才穿上了皮靴子。
“媽媽做好魚食了嗎?”跟著父親朝門洞裡走的時候,他嘶啞地問道。
“做好啦。你先到船上去吧,我立刻就來。”
老頭子把冒著熱氣的、噴香的黑麥裝進罈子,仔細地把落到外面的麥粒撿到手巴掌裡,然後跛著左腳,一瘸一拐地向坡下走去。葛利高裡無精打采地坐在船裡。
“往哪兒劃?”
“到黑石崖去。到前兩天咱們在上面坐過的那棵倒在水裡的樹旁試試看。”
小船的船尾滑下土岸,漂進水中,離開了河岸。激流捲起小船,搖晃著,極力要把它橫過來。葛利高裡並不划船,只用船槳撥正方向。
“你劃呀。”
“等漂到河中流再劃。”
小船橫過中流,向左岸漂去。從村子裡傳來公雞的叫聲,在河上,這啼聲變得低沉多了。船舷擦著陡立在水中的黑黝黝的石礫斷崖,停在崖下的河灣裡。離河岸五沙繩遠的地方,可以看見那棵沉到水底去的榆樹伸出的樹枝。漩渦在榆樹四周追逐著褐色的泡沫。
“倒開釣線,我來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