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往前走著隊伍裡有許多人穿釘著閃光釦子的中學生大衣,有的是穿草綠色大衣的實科中學的學生,但是絕大多數的是穿步兵軍官大衣的軍官。排長都是上校和大尉軍銜的。佇列裡有士官生,也有軍官,從准尉到上校。什麼軍銜的都有。成群的難民——上了年紀的、有身份的人們穿著新式的大衣和套鞋,跟在輜重隊多得數不清的大車後面走著。婦女們圍在大車旁邊緩慢地挪動著腳步,穿著高跟鞋,在沒膝深的雪地裡掙扎。
葉甫蓋尼。利斯特尼茨基大尉在科爾尼洛夫團的一個連裡走著。和他並肩走的是儀容端正的戰鬥部隊的軍官斯塔羅別利斯基上尉、蘇沃洛夫—法納戈里斯基擲彈兵團的步兵中尉博恰戈夫和洛維喬夫中校——一個老得牙都沒有了的戰鬥部隊軍官,他像只老野狐狸,渾身長滿了紅毛。
天色益暗。嚴寒襲來。從頓河河日吹來帶鹹味的、潮溼的冷風。利斯特尼茨基習慣地、步伐一點也不錯亂地踏著已經踩爛的積雪,觀察著追過他的連隊的人們的臉。科爾尼洛夫團的團長涅任採夫大尉和原禁衛軍普列奧布拉任斯基團團長庫捷波夫上校從道旁走過去,庫捷波夫敞懷穿著軍大衣,制帽歪戴在扁平的後腦勺上。
“團長老爺!”洛維喬夫中校熟練地兩手倒換著步槍,喊了涅任採夫一聲。
庫捷波夫掉過他那寬額角。像牛似的嵌著兩隻眼距很大的黑眼睛,蓄著剪成小鏟形大鬍子的臉;涅任採夫從他的肩膀下面看了一眼喊他的人。
“請您命令第一連走快點兒!要知道這樣走法就是凍死也不足為奇。我們的腳都溼透啦,還用這種走法行軍……”
“豈有此理!”大嗓門兒、說起話來像吵架似的斯塔羅別利斯基哇啦哇啦叫道。
涅任採夫沒有回答,走了過去。他正在跟庫捷波夫爭論什麼過了一會兒,阿列克謝耶夫將軍的馬車跑到他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