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高低嗎?葛利高裡壓下了突然襲來的抽泣,把頭巾撕成了碎條,塞到臺階底下。袋子扔在長凳上,又走進屋子。
“坐下來,我給你脫掉靴子,葛利沙。”
阿克西妮亞用兩隻好久沒有做粗活兒的白手,從葛利高裡的腳上脫下笨重的大兵靴於,接著就趴在他的膝蓋上,無聲地哭了半天。葛利高裡等她哭夠了,問道:“你哭什麼?難道不高興我回來嗎?”
他很快就睡熟了。
阿克西妮亞沒有穿衣服,跑到臺階上,在透骨的冷風裡,在北風奏出的哀歌聲中,抱著溼漉漉的柱子,一動也不動,在臺階上一直站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葛利高裡穿上軍大衣,向上房走去。老地主正站在臺階上,穿著皮大衣,戴著黃色的髦毛羊皮帽子。
“啊,你來啦,榮獲喬治十字章的英雄。你可顯得更英俊啦,老弟!”
他對葛利高裡行了個舉手禮,並把手伸給他。
“能多住些日子嗎?”
“兩個星期,大人。”
“我們把你的女兒埋葬啦。可惜,真可惜……”
葛利高裡沒有做聲。葉甫蓋尼一面戴手套,一面走到臺階上來。
“葛利高裡,是你呀?你這是從哪兒來的啊?”
葛利高裡眼前突然一陣黑,但是他笑了。
“從莫斯科,回來休假。”
“這太好啦。你的眼睛受傷了,是嗎?”
“是”
“我聽說啦。他出息得多麼英俊哪,啊,爸爸!”
中尉向葛利高裡點了點頭,轉臉朝著馬棚喊道:“尼基季奇,套車!”
老成持重的尼基季奇套好了車,很不高興地斜眼看著葛利高裡,把灰色的老走馬牽到臺階邊來。地上結了一層薄冰,馬車輪輾過時,發出沙沙的響聲。
“老爺,看在過去我們主僕的情誼上,您肯答應我給您趕一次車嗎?”葛利高裡逢迎地微笑著向葉甫蓋尼請求說。
“可憐蟲,一點兒也沒有懷疑,”葛利高裡心裡想,而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