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在那一刻我心裡面就在想,周順他自己也許也不知道自己右耳下有一個疤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石頭又是如何知道的?
石頭一直在仔細地觀察著這具屍體,我和周順都在一旁看著,石頭觀察的很仔細,他幾乎將屍體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我不解石頭為何要這樣做,可是在屍體的後背露出來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們又發現了一條線索。
這具屍體上有一個巨大的紋身,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穿著的衣服都是長袖圍脖,明顯比他的身形大了一圈,甚至就連他的手,都隱藏在衣袖之中,他竟然穿著一身極不合身的衣服。
我想石頭也許也是看出了這裡的異樣才有了脫下他衣服的念頭吧。
石頭有所發現,於是將屍體扶起來,可是屍體是靠著牆坐在地上的,這麼多年下來身體早已經定型,因此即便石頭將他扶起來,他依舊保持者這樣坐在地上的姿勢,在石頭移動他的時候,我只看到他背上的紋身是一棵樹,這棵樹枝繁葉茂,只是樹枝被紋的很奇怪,因為樹枝到了最頂端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藤蔓一樣的東西,我看見這些藤蔓延伸到屍體的手臂上和胸前,而且不單是樹枝,還有樹根,這棵樹從他的尾骨紋起來的,我看到有樹根環繞著他的身體,很明顯,這是一棵很與眾不同的樹,或者說,是一棵被誇張了的樹。
石頭將他的褲子也脫下來,我突然覺得我們的做法很變態,這樣的動作對一個活人做也就算了,可是現在這是一個死人,讓我多少覺得有些褻瀆的味道在裡面。
可是石頭卻並沒有我這樣的想法,他冰冷著臉龐脫去了他的長褲,果真這個紋身遍佈了他的全身,樹根從尾骨之後延伸出來纏繞著他的雙腿蜿蜒而下,就像是他全身的血脈一樣,我驚了一跳,七十年代的人就這麼開放,在全身上下都紋上了這樣奇特的紋身,而我仔細回想著那一段歷史,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在那個年代,敢做這樣的事的人,我想著是活不到他出現在這裡的那個時候的。
石頭將手按在了這個紋身上面,然後他抬頭看著周順問道:“順子,你身上有這樣的紋身沒有?”
周順搖搖頭,很肯定地說:“絕對沒有!”
石頭遂不再追問,他低下頭,我和周順蹲下身子,我看到這個圖案並不能被稱之為是紋身,因為我看見整個覆蓋在屍體身上的圖案,完全就是從他的面板下面往外滲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個圖案,更像是從他的身體裡面浮現出來,而不是紋上去的。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肌膚,肌膚已經僵硬了,然後石頭已經拔出了匕首,接著反手就從屍體的背上削掉了一張皮,他將這塊皮撿起來,上面什麼也沒有,也就是說,這些圖案,的確是從他的身體內部往外浮現,而不是從外面紋上去的,否則面板上又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那麼這樣的話這個圖案就顯得十分詭異了,它是如何遍佈在屍體的全身的?
石頭自始至終都是一聲不吭,他幾乎是將這個圖案的每一個細節都看了清清楚楚,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什麼究竟,總之我只看到這些樹枝最後就像是藤蔓一樣纏繞在一起,在他的背上和胸口交織成一個古怪至極的圖紋。
看著這幅圖案,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在鬼市淘出來的那張赫蹄,我記得赫蹄上的地圖也是一棵樹的樣子,而且兩張赫蹄拼湊在一起正是一個相互對稱的地圖,想到這裡,我突然驚呼起來,又是對稱!
一路上我們碰到的對稱實在是太多了,那麼這兩張對稱的赫蹄又有什麼玄機,它和出現在屍體上的圖案又有什麼關係?
我像證實自己的想法一樣再次看向這具屍體,我想赫蹄上的圖案和屍體上的會不會是一個,可是很明顯屍體上的這個圖案樹枝和樹根的圖案並沒有絲毫的類似,更別說是相同了,所以我暫且打消了這是赫蹄上的地圖的念頭。
雖然不一樣,但是這個圖案和赫蹄上的地圖實在是太相似了,我正這樣想著,石頭突然出聲說道:“這並不是完整的圖案,充其量只能說是很小的一部分。”
我不解地望著石頭,石頭指著這些纏繞著攀延上去的樹枝說道:“你還記得我們見過的不死樹嗎,它的根鬚延伸到地下,而且和其他的樹根是連在一起的,也就是說,我們無論是在血眼墓還是在地獄之門裡看到的不死樹森林,其實都是一棵樹生長而成的,它們共用一個樹根網路,而我們看到的不死樹只是如同枝幹一樣的東西,屍體上的這個圖案很像是不死樹,雖然我現在還不能肯定,但是它的根一定還連著其另一棵樹,你看他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