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醫院。
夏明珠挽著周子言,剛剛走到江雪雁的病房門口,吳美儀出來。
一下子看到周子言和夏明珠兩人,吳美儀怔住了。
“小周,你們……”吳美儀怔了好一會兒,才澀澀的說道:“你們是……過來看小雪?”
周子言只是略略點了點頭,夏明珠趕緊上前,很是謙卑的說道:“吳阿姨,雪雁現在好了些吧。”
夏明珠在吳美儀眼裡,是個很討厭的角色,在吳美儀看來,如果不是因為夏明珠,或許,周子言跟江雪雁兩個人,也許還有可能,江雪雁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幾乎就是因為夏明珠。
所以,吳美儀只是很平靜的對夏明珠微微點了點頭,但卻跟周子言說道:“小周,聽說最近這段時間你也很不開心,如果有空的話,我希望能找個時間,跟你談談,可以嗎?”
周子言有些木然的點了點頭,但夏明珠趕緊說道:“吳阿姨,這一段時間,我們都有空,如果吳阿姨方便的話,我們會隨時恭候。”
吳美儀對夏明珠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看著周子言,期待周子言的答覆。
周子言雖然有些遲鈍,但還是點了點頭,很簡短的說道:“吳董,下午吧,我有空。”
吳美儀有些欣喜,趕緊說道:“那這樣吧,外面有家新開張的茶樓,那裡環境不錯,我在那邊定個位置。”
周子言“嗯”了一聲,沉默了片刻,又說道:“我想先看看江小姐……”
吳美儀更是欣喜,趕緊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推門把周子言跟夏明珠兩人迎進病房,帶到江雪雁的病床邊。
江雪雁躺在病床上,幾乎已經看不出來半點兒原來的容顏,一雙眼睛幾乎陷到了底,顴骨高聳,一張原本極為精緻的臉上,看不出來有半點兒血色,甚至整個人都看不出來還有半點兒生氣。
周子言的鼻子一酸,淚水差點兒就滾落出來。
這是周子言唯一願意認可,唯一願意親近的親人,現在,這個唯一的親人,也已經病入膏肓,周子言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一次見到她。
周子言默默地坐下,緩緩地把江雪雁的手拿起來,貼在自己的臉上,只在心裡,發出陣陣無聲的吶喊:“小雪,哥哥來看你了……小雪,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小雪,你快好起來……”
這種無聲哀傷,瞬間感染吳美儀、甚至是夏明珠。
吳美儀忍不住低頭抽泣起來,而夏明珠卻是非常乖巧的摟住吳美儀,陪著吳美儀一起落淚。
這一個月裡,江雪雁一直都這樣睡著,無論吳美儀或這江百歌怎麼樣呼喚,又或者醫生怎樣刺激,江雪雁自始至終都再沒掙開過眼來,醫生認定,雖然江雪雁的身體機能全都正常,但是能醒過來的機會,已經很渺茫。
因為江雪雁受到的刺激,是心靈上的創傷,也就是“心病”,江雪雁不是不能醒過來,而是不想醒過來。
而這個結論,吳美儀、周子言甚至是江百歌都懂,江雪雁是想活在她自己的夢裡,一個有周子言陪著的夢裡。
而周子言,握著江雪雁的手,把江雪雁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就這個姿勢,一直保持了很久,直到周子言覺得很累,累得兩眼有些模糊起來。
模模糊糊之中,周子言看到江雪雁和自己一起在那個農場的花樹之間穿過,一起和兩個過來偷果子的孩子翩翩起舞,一起在深山裡面的小溪裡面抓魚,一起吃燒烤,一起跟孩子們做遊戲,一起……
模模糊糊之中,周子言隱隱聽到有嘈雜聲,周子言很討厭這種嘈雜聲,而江雪雁也很討厭,兩個人都只想一起將那些美好畫面留住,一起生活在這些美好的記憶之中。
只是嘈雜聲太大,讓周子言終於忍不住“啊”的大叫了一聲。
這一聲叫出口,周子言頓時清醒了過來。
是真的很嘈雜,好幾個醫生都圍著江雪雁的床邊上,但是沒人去阻止周子言繼續靜靜的握著江雪雁的手,把她的手緊緊地貼在臉上。
但這嘈雜聲裡,摻雜的許多的驚訝和欣喜,尤其是吳美儀,幾乎是又欣喜又感激,不住地說道:“謝謝……謝謝……”
其中一個戴著眼鏡兒的醫生,笑著低聲說道:“吳太太,江小姐能有現在這種跡象,是個很好的開端,我們希望能夠繼續保持並往更好的方面發展,再配合我們的治療,我相信江小姐能夠創造一個奇蹟……”
另一個很是秀氣的女醫生也說道:“吳太太,應該是這位先生的到來,才給江小姐帶來一些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