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現在風光,但是日子卻要舒心的多。”
鴛鴦原不是目光短淺的人,又怎會沒想過這些,別看現在不少人巴結著她,若是離了老太太身邊,又或者老太太去了,她的下場未必比這次隨手配了小子的襲人她們強,可憐那幾個,到現在都還瞞在骨裡……嘆道:“我一個丫頭,有什麼風光不風光的,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表少爺不過隨口那麼一說,且老太太那兒……”
紫鵑笑道:“鴛鴦姐姐你不知道,我們家大爺向來不說空話,他既開了口,必是有意讓我來探探你的心意。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老太太,但是隻要你點頭,我們家大爺必然有兩全其美的法子——老太太可是大爺的親外祖母呢,大爺怎會勉強老太太?”
鴛鴦咬牙,起身對紫鵑福了福。
做丫頭的原就身不由己,能掙一把便掙一把,哪有那麼多矯情的餘地?何況黛玉的品性,林楠的本事,她都是萬分相信的。
紫鵑忙起身,不肯受她的禮,見她要將手上的鐲子卸下來,忙按住,笑道:“你若要謝我,不妨等事兒成了再說,那時一個鐲子可不夠。”
鴛鴦從櫃子裡取了一方精緻的帕子出來,道:“煩你替交給林姑娘,說是奴婢孝敬她的。”
紫鵑慎重接了,起身回府。
鴛鴦雖料到林楠必定有法子,卻不想來的這般快,第二日,賈母便招了她去,說了此事。
見鴛鴦神色忡楞,賈母只當她不願,執了她的手,嘆道:“人到七十古來稀,我已經是快八十的人了,誰知道還有幾日可活?我身邊就你這麼一個可心的丫頭,怎麼能不替你打算打算?玉兒日後的福氣大著呢,又念舊情,她能看重你,是你的福氣。有她照看你,我放心,有你侍候她,我也放心……你的賣身契,我已經送去了林家,玉兒現在回了江南,這些日子,你還在我身邊幫襯著,等她回來,你便去給她磕頭……”
鴛鴦直到出來的時候,都有些神色恍惚,林家的船,一早上就走了,她還當她的事兒起碼要等林楠回京之後才會被提及,誰知道就這麼一晚上竟就成了。
卻不知這個時候,賈府正為惹怒林楠的事兒想方設法的彌補,莫說是一個丫頭,便是十個也送的歡歡喜喜,是以根本不需林楠去算計什麼,只黛玉一封書信,這事兒便定了。至於賈母,的確有幾分舍不,但是怎麼說鴛鴦也就是個丫頭,在她身邊,一茬一茬的多了去了,有時候不得已連嫡親的孫女都得犧牲,何況她還是給鴛鴦找了個好出路?
且黛玉此刻身份不同以往,結交的人既富且貴,鴛鴦又同賈母感情深厚,她跟了黛玉,對賈府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這樣皆大歡喜的事兒,賈母豈有不應的?
這邊鴛鴦正既歡喜又失落更忐忑的時候,林楠正在船上吐得天昏地暗。
他按照林成囫圇整理的防暈船法門:上船前兩日,吃飽睡好,不喝酒不抽菸,上船前吃到半飽等等要求,嚴格執行,可還是免不了上船之後頭暈、臉白、冒冷汗的症狀依次出現,最後將上船前填到半飽的胃徹底清空……
傳說中各種靈驗無比的偏方,到了他身上,愣是沒有半點作用。
太醫原本對林楠很不以為然:“區區一個暈船這般小題大做,果然是打小兒嬌慣太過的世家子……”
一天之後,還是對他不以為然:“暈船暈成這樣還非得坐船,這些世家子啊,就愛沒事找事……”
林楠卻是發了狠勁了:還就不信了……暈船暈車這種事兒,坐的多了就能好。次次都換車,難倒一輩子都躲著船走不成?
房間要在艙尾通風的地方,不能看書、不能寫字、不能下棋,總之要低頭的事情統統不能做,沒事最好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偶爾出來透氣,一定要在岸上給自己找一個目標盯著,沒事橘子皮噴噴臉、含幾片姜做零食,各種藥湯做正餐……林楠很嚴格的要求自己,可惜收效甚微。
當各種手段都沒見效果之後,在李資的示意下,船不再一味求穩,而是開始日夜兼程,用最快速度行駛,而林楠的藥,則由防暈,轉向了安神……
同修園子一樣,李資依舊延續他事必躬親的作風,只是常常處於頭暈眼花狀態的林楠,根本就沒心思注意,李資給他撫背、揉捏穴位、喂水等等的動作有些過於曖昧親暱。
是以從李資單方面來說,二人關係大有進展,但是從林楠的角度來看——好吧,其實也是大有進展的,只是方向上,略有不同罷了。
十多日後,林家的船終於到達揚州。
……
林楠神清氣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