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尋夫”二字其實是不妥的,一則李旭不是她的夫,二則根本不用尋。當初在村子,設的原就是美人計,衝的便是兩位皇子去的,黃四姑娘又怎會不知道她的良人就是當今的二皇子?可關鍵是,她是天真無邪、足不出戶的富家小姐,“偶遇”京城來的貴公子,除了他姓殷,除了底下人叫他“二爺”外,她理應一無所知……這讓她怎麼找?和李旭再來一次巧遇?若是皇子的行蹤那麼好打聽,也輪不到她和李旭“邂逅”了。
幸好還有一個林楠。
林楠和李旭相識,以林楠的身份一定可以再見到李旭,所以她不需要再次和李旭偶遇,她只需和林楠偶遇便成。
只要能坐上林楠的馬車,同林楠一同進京,她相信自己可以打動林楠,如此不僅能見到李旭,且李旭看在林楠的面子,也會對她好上幾分。至不濟,也要從林楠口中“得知”李旭的身份……
誰知路上翻車,林楠不顧而去,客棧啼哭,林楠充耳不聞,反而招了些不三不四的人過來。按慣例,林楠第二日一早就要上路,當天便到京城,她若是再不得手,等到了京城再找機會就難了,這才親自登門。
她早算的清楚,只要林楠看了畫像,知道了她和李旭的關係,不管他告不告訴她李旭的身份,等他見了李旭,必定會將她來京的事兒轉告給李旭——否則不怕他們重逢之後,他被李旭見怪麼?
只是想不到林楠枉被人稱風流才子,為人居然這般古板!壞了她的事不說,還口口聲聲是為了她的名節!
她雖聰明,卻也萬萬想不到,她知道李旭的身份,卻假裝不知,想要從林楠口中再聽一次,而林楠卻也早知道她和李旭的事兒,同樣假裝不知,且準備一直不知下去——如何肯去看她的畫像?
“姑娘,”小丫頭縮回頭去,關了門,道:“他們真的走了。”
黃旖夢安靜坐著,不知想些什麼,半晌才道:“惠兒,他說的,連妾也做不成的話,是真的?”
惠兒偷看她一眼,吶吶道:“聽說大戶人家,是極重規矩的……”
“可是我爹他不是……”
惠兒不由腹誹:那能一樣嗎?他們家老爺,可是不講究的很,什麼香的臭的都朝家裡抬,就像這位四小姐的娘,當初在秦淮河上可是風光之極……
黃家是什麼人家?不過是商賈之流而已,換了是官宦人家,連招妓都是不許的,更別說娶回家做妾了。更何況,那殷二公子是什麼門第?
口中卻道:“沒事的姑娘,方才一直開著門,且林公子又連夜離開,連住在一個客棧都沒有,旁人便是想編排也是不能的……”
……
林楠到京城的時候,正好趕上開城門,坐船先一步到京的林才知道林楠今兒到京,正忙著安排人手做準備,不想正主兒就已經到了,頓時又驚又喜,比起上一趟一路慢悠悠的還被大雨阻了行程,這一次真是順利之極。
剛回的人自然是去休息,林才則安排人手去各處府上傳話,說他家主子已然到了,因旅途勞累,改日再去拜望雲雲……
林楠這些日子已經習慣在車上睡覺,剛下車也不覺得累,沐浴更衣,用過早餐,便尋了林才來說話,問京城發生的事兒。
“蔡航和那些犯事的知府、知縣,在八日前就已經押解到京了,交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會審,聽說吵的厲害,到現在還沒審出個所以然來,連罪名都還未擬定。不過又拿了不少人下獄……”
“除了下獄的這些,有十多個大臣,或貶或撤,都是先前為皇后娘娘還有六皇子殿下說話的。現在朝上已經沒有人再議論此事,只等著刑部審出結果來……”
“皇后娘娘病了,已經兩日滴水不沾……”
“二皇子殿下上書說,蔡航是國舅,也是他的長輩,所以該當避嫌,主動卸了刑部的差事,三皇子殿下也沒守著工部,又去幫大爺您修園子去了,進展極快,估摸著年前就能完工……”
“舅老爺家的大表姑娘先前不是吵著要出家嗎?王夫人和寶二爺原央了老太太,說在家建個家廟給大姑娘住,不想方一動土,小二舅奶奶就病倒了,高燒不退,尋了許多大夫也不頂用,後來找了馬道婆看了,說是衝撞了。說來也怪,家廟一停工,小二舅奶奶的病就有了起色……後來大表姑娘就去了京城附近的饅頭庵出家……”
饅頭庵……林楠扶額,居然去了那種地方。
……
皇宮中,六皇子李昊正不緊不慢的寫著字,一旁的內侍急的團團轉:“殿下,娘娘已經三日水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