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未免弄得也太敷衍了些兒……
伸手拿了一錠銀子,輕輕放入裝了半筒水的竹筒,果然水滿而不溢,李資微微動容,看了林楠一眼。
林楠笑笑,一旁林全將竹筒中銀子和水一起倒掉,重又注了水,李資又挑了一個扔進去。
那縣令見李資親自上陣,頓時無語,不由感嘆林家勢力之大,居然連兩位皇子都要哄著他玩兒。
卻聽李旭忽然輕咦了一聲,道:“我來試試。”
縣令正走神,尚不知出了什麼事,聞聲看去,便見林全將一錠銀子單獨收在了一旁,李旭伸手又投了一錠進去,水位漸高,繼而從竹筒邊緣溢了出來,林全將銀子收在一旁,李旭再次投下一錠,依舊是滿溢。
縣令撇嘴道:“水放多了吧……”
此言一出,心裡忽然湧起強烈的不安,傳言中林家大爺頑劣是有點,卻絕不是愚鈍蠢笨之徒……他雖幼習孔孟之道,可是格物致知,有些東西他也稍有涉獵,曹衝稱象的故事,更是能倒背如流——這事兒怎麼看都透著古怪啊……
只聽耳中傳來林楠散漫的聲音:“此中有詐,可剖而見之……”
想也不想急聲道:“且慢!”
見三人目光一齊落在自己身上,昌樂縣令窒了窒,強笑道:“這可是官銀,豈能因了這般荒謬的理由……”
話未說完,一道寒光乍現,唬的他一個機靈,剩下的半截話便吞下了肚,耳邊緊接著傳來鏗然一聲脆響,李資將手中短刃收回袖中,淡淡道:“大人心虛了……莫說這是朝廷發派下來修河的銀子,便是即將上繳朝廷的稅銀,有我和二哥在此,難道還擔當不起不成?”
好鋒利的短劍——昌樂縣令只覺得喉嚨發緊,脊背發寒,乾笑一聲,急急看向案上那錠看似依舊完好的銀子,只見一隻素白的手從旁輕輕一撥,兩截斷銀歪倒在一旁,露出光亮整齊的斷面,昌樂縣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只覺得如被五雷轟頂一般:那剖開的斷面彷彿是被經驗豐富、刀工出色的大廚一刀切開的熟雞蛋一般,白的黃的,清楚分明……只除了那蛋黃的比例稍大了些……
頓時雙腿戰戰,語無倫次:“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
卻哪裡會有人答他?
李旭幾步搶上前,拿起半截銀子,難以置通道:“這是……這是……”
李資點頭:“是銅。”
李旭眼中難以抑制的湧出狂喜之色,以致手指都輕輕顫抖起來。
這世界變化太快,他苦苦尋了將近一月的東西,竟在他已經放棄了的時候,就這樣不可思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來這裡,查的是蔡航侵吞河道銀子一事,但找到的,卻是官船上丟失的贓物,這意味著,事情比他預想中最理想的結果還要好了一百倍……
蔡航完了、皇后完了、老六完了……那座擋在他前面的最大的山,現在他只需伸出手指頭輕輕一戳,便會轟然倒塌……
他雖這段日子有些得意忘形,卻到底不是真的蠢人,快速冷靜下來,深深看了林楠一眼,沉聲道:“來人,火速傳我的令回揚州,令揚州知府賀明德即刻將漕運總督蔡航就地拘押,不得有誤。”
“是。”
“將昌樂縣令拿下,爺要連夜審訊,封鎖昌樂縣衙,從現在開始,不許任何人出入。”
癱倒在地上的昌樂縣令如夢初醒,哭號道:“殿下,下官冤枉啊!這些銀子,真真切切是河道上派發的!下官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啊……下官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造假犯下欺君之罪啊!”
李旭冷冷道:“造不造假的且另說,你還是先解釋清楚,為何官船上被劫的贓物,會在你的縣衙裡出現吧!”
官船被劫的贓物……官船……贓物……昌樂縣令的聲音戛然而止,兩眼一翻,軟軟倒地。
李旭厭惡道:“把他潑醒,帶到堂上去。”舉步出了庫房。
李資林楠同他一道出來,李資道:“我去找於長箋調兵,分派到各縣拿人。”如果只是銀子的事兒,他只需如實稟報,等候李熙聖裁便是,但如今事關劫案,便需先將人拿下 ;,交於李熙發落。
又對李旭道:“福臨縣那個地方,二哥可是要親自去一趟?十萬斤黃銅,要運走不易,大多應還藏在原地。”
李旭得到李資的暗示,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這是自然。那阿楠你……”
林楠笑道:“福臨縣那麼遠,一來一去兩三日沒了,我哪有那工夫?至於於長箋那老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