媸無顏手指輕輕顫抖,然後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子桑卻不待她回答便又冷聲道:“你根本不必恨我的,我不過從背後偷襲你,斷了你的手腳而已,你和媸無極可是折磨了我整整四十年,我那麼厭惡你,卻不得不與你成婚,陪你十年,這些年來,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要很,也應該是我恨你”,
“不過,我也不想恨你”,
“恨一個自己厭惡的人,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從今往後,屍甲門歸我,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
“而現在,我們就此別過,願永不再相見,媸姑娘”,
他轉身拂袖而去,再也沒有回頭,似乎連看也不想再看她一眼。
媸無顏背過身去,肩膀劇烈的顫抖著。
陸鴻知道,她此時一定很受傷,無論誰被一個同床共枕了十幾年的丈夫如此厭惡都會覺得崩潰的。
無塵唸了一聲“阿彌陀佛”,盤膝坐在陸鴻身旁,道:“陸兄早已認出蓋文泉和李歸陽的身份?”,
陸鴻笑了一笑,道:“老實說,蓋文泉前輩的易容術毫無破綻,但刀首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像刀鋒般銳利,那種刀客的特質是怎樣也掩蓋不了的”,
“只是,我實在想不到他居然會離開七國怨地,來到大勝關”,
他知道蓋文泉回來,但卻絕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李歸陽。
在此之前,他當然更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有機會能與李歸陽並肩作戰。
雲雀道:“若我所記不差,李歸陽,無頭屍,鄭文渠和整個古道門都被困於小六道之中,無法脫身,當初在西域時蓋文泉也只能以一具化身現身”,
“現在為何。。。。。。”,
現在的蓋文泉和李歸陽顯然不是化身。
縱觀四大部州,絕沒有哪位高人僅憑一具化身就能壓制許歷,也絕沒有哪一具化身能使出法天象地的大神通。
陸鴻皺了皺眉道:“就算被困在小六道,以他們的手段總也有辦法暫時脫身的吧。。。。。。”,
說話間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偏頭看了看,又抬頭望了望天,呼吸猝然一滯。
十八地獄陣已破,屍氣已散盡,但四下裡仍舊霧氣彌散,昏暗一片,掐著手指,算了算時間,這時應該是午時,但頭頂卻是烏雲密佈,形若傍晚。
偏偏那驕陽就在烏雲之上,只是本該明亮的日光完全被那烏雲給遮擋住了,下方竟昏暗一片。
細看時才發現濃郁的烏雲中有氣息流動,觀其痕跡卻是從東方而來。
“道兄,大師,變天了。。。。。。”,
陸鴻聲音低沉,臉色也沉了下來。
無塵和雲雀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抬起頭再往東方看時眼神臉色俱都大變。
只見東面黑壓壓一片,盡是山雨欲來,黑雲壓城之勢,東方的盡頭,天與地的連線之處大量屍氣噴薄,直衝上天,吞吐之間遮天蔽日,只覺得整片天空都好像被那可怕的屍氣給遮蔽住。
再看那屍氣,只覺得比之方才的地獄陣殘陣更可怕十倍,百倍。。。。。。
隱隱的更覺得那屍氣中有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似乎即將現世,那種壓抑之感絲毫也不下於劫雷降世時帶來的威壓。
而杏花,稻香,禪隱三地正是在大勝關以東,東方的盡頭。
“那是。。。什麼東西?”,
媸無顏也注意到了東方遙遠處的變化,以她的修為根基見到這等兇像也不由得心中一震。
“萬屍大陣”,
蓋文泉道,二指一抹眼中神光斂去,他過身來掃了一眼陸鴻三人,道:“魔師和兵部的高手都在封魔臺,萬屍大陣已成”,
短短的一句話,陸鴻三人心中卻是一片絕望。
“青姑彭踞,白姑彭躓,血姑彭嬌都已現世”,
陸鴻心中又是咯噔一下,他曾看過道教典籍和《神仙通鑑》,還記得書中記載:“三尸者,一名青姑,伐人眼,令人目暗面皺,口齒脫落;二曰白姑,令人腹輪煩滿,骨枯肉焦,意志不升,所思不得,下屍名彭嬌,在人足中,令下關搔撓,五清勇動,淫邪不能自禁,此屍形狀似小兒,或似馬形,皆有長毛二寸,在人身中”並稱“三尸神”常以庚申日上告天帝,以記人之造罪,分毫錄奏,欲絕人生籍,減人祿命,令人速死”,
三尸者彭踞,彭躓,彭嬌,一者令人身老體衰,生機殆盡,一者令人骨肉枯焦,意志不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