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若真遇了這情形,那個外室可會動手打我?要是她打不過我,您覺得紀二會幫誰?”
裘寶暘那個氣:“你怎麼倒像在說風涼話?他不是紀陶,紀二從來只做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我看你是自己戀昏了頭,便以為他待你也是全心全意。”
“你別總這麼說,好歹……”
“好歹什麼?他都養了外室,憑什麼來娶你,紀陶若還在世,你覺得紀陶能答應麼?結果哥說紀二一句,你還捨不得。哥太失望,糖糖你簡直色令智昏!”
唐糖實在是好笑,卻又氣不起來。
她也不是沒點好奇,但紀二的秘密本來就多,查他作甚?真怕裘寶暘發了狠去查,查出點不愉快來,鬧得彼此不好收場還是小事;一個不巧當真引火燒了過去,於紀陶的案子很不利,對紀二更危險。
這種事情她非阻止不可。
裘寶暘罵都罵了,她只得搪塞:“寶二哥教訓得對,不論那事情是真是假,我都會多多警惕。”
裘寶暘有些恨鐵不成鋼:“一月前你不是這樣的,這回小別勝新婚,他一定使了什麼新花招!唐糖你難道非他不可?”
“呃我……嫁雞隨雞。”
“妹妹,紀陶雖不在了,你只當哥是你親哥,有些話……”
“您說。”
裘寶暘壓低了聲:“誒,紀二他……那個……不行……這一輩子的事情,妹妹你要想清楚。趁早和離,還能得個自由身。”
唐糖忍笑垂了首:“我們信郎中。”
“嘖嘖,他真那麼好?”
唐糖臉紅透了。
裘寶暘嘆口氣:“看來哥再說什麼都是多餘。”
唐糖見勢,趕忙提醒:“方才的事,還有這事,寶二哥若牽涉裡頭,我怕他面子上掛不住。別再查他的事了。”
裘寶暘氣呼呼擺手:“哥往後再不管你!”
然而寶二爺又確實是個熱心人,說是這麼說,過會兒又摸出張名帖來:“喏,遂州涵春堂是我表姑父家開的,跑去遞上這個,好藥什麼的,保管緊著你先抓。”
唐糖想著紀二沒準還真用得上,謝過裘寶暘,小心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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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公務不多,裘寶暘先擬了封信回京,請調閱紀陶歷年經辦所有卷宗。
完事之後,聽從唐糖建議,尋那遂州法曹前來,繼續聲東擊西問那些陳年舊案。
到了黃昏時分,裘大人終於擱下案頭筆,邀唐糖一同去慶雲街用晚餐。因為他終於打聽得,他的人生偶像梁王,就宿在慶雲街的別邸裡頭。
上司協同下屬日理萬機了一天,晚上仍不知疲倦,跑去飯館接著聊案情,這是何等的敬業?萬一梁王殿下微服恰恰也下到這間館子,正與他迎頭撞上……寶二爺也不貪圖什麼升官發財,但求得偶像一句誇讚,心頭便是無比的舒坦了。
結果唐糖非說有別的事走不開,裘寶暘不好意思獨個去慶雲街巧遇偶像,聽聞遂州城西的西門湯不錯,橫豎無事,晚上便打算去泡一泡。
唐糖笑他:“泡湯真的那麼好?寶二哥昨天不是都褪了一層皮,青一塊紫一塊?居然還想著到處去泡澡。”
裘寶暘恨罵:“你那黑臉的二哥哥又好在哪兒?你不是照樣上了癮,一天不見就放不下?”
唐糖居然無話可答。
回程二人順道,唐糖搭裘寶暘車,打算在思明巷下車,拐條小巷子便能到紀二私宅。
結果裘寶暘對著視窗哼一聲,唐糖定睛看,卻見巷尾那個人,一直孤單單立著。
“他臉色不大好,哥覺得他也應該刮個痧了。”
唐糖心道他還不是為了救你,捧著個紙袋急急跳下車,回身沒什麼好氣:“您要再毀他,我可真翻臉。”
裘寶暘噤了聲,咕噥一句重色輕友,吩咐掉了馬頭,走了。
紀二接到唐糖也不理,只搶過她手中紙袋朝前走。
唐糖後頭緊跑幾步,在側邊偷瞧一眼他的臉色,果真……
“大人白天不曾休息好?”
紀二也不答話,自顧自接著走,推門入宅方冷聲問:“今日有什麼事?”
唐糖見他怏怏不樂,大約是厭煩裘寶暘,遂解釋:“寶二爺他是順道送我,他昨日被刺史拉著泡了半天澡,大人……對方好像有點囂張呢。”
“還有呢?”
“寶二爺還說,梁王亦在遂州。我怕多事,並未將那夜之事告訴他。”
“嗯……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