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何來這等纏綿心思?
數番催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唐糖只好換種催法:“大人,您也幫著聽,會不會是我耳朵不靈?此人怎的又全無動靜了?”
誰知她此言剛落,便由東北向傳來“叮噹”一記悶響,聲音不大,唐糖不敢擅動,聽聲辨位,猜測那響動乃是從中離宮的水室發出,詢問紀理:“正是我們要去的位置,大人在這兒少候,我會會此人?”
“我去。”
唐糖嗤一聲,將他手一攥:“同去就是了。”
水室裡空無一人,唐糖點了蠟燭一寸一寸尋,找見地上有塊極小的方形冰塊,撿來拋在牆面上,發出的正是如出一轍的“叮噹”悶響。
唐糖思慮照理這個地方是不該有碎冰,但這情形也實在說不準:“大人以為如何?”
“總須去到下一宮。”
唐糖點頭,正算著下一宮當走下離宮的金室,還是火室?南邊當真先行傳來了響動。
火室內果然尋到了一模一樣的小冰塊,隨後中離宮的木室間亦傳來同樣的響動,飛速躍過去尋,照舊找見了同樣的東西。(。pnxs。 ;平南文學網)
這下唐糖當真憂心起來:“大人,看來絕非巧合。此人會有什麼目的?未曾表露惡意,還偏偏引著我們往主墓室去?”
紀理望著那塊四四方方齊整得有如刀裁的小冰塊出了會兒神,不曾表態。
“大人!你說來人會不會是紀陶?畢竟將他致死的東西就在此間啊。”
“……不可能。”
“這兒只有自家人,他為何不肯露面?”
他猶在勸:“不是他。”
唐糖壓根沒理,心底的揣測讓她熱血沸騰,她放聲喚:“紀陶?是你的話你就以指擊牆,這裡每宮皆可聽得見,我們從前報平安用的那種叩擊,你記得的……”
遠處毫無響動,正巧又到了墓室之門關閉的時候。
唐糖淚滴不斷,依然顧我:“他不說話。那場大火……紀陶怕是傷了什麼地方,也許聲音、容顏,也許身上何處?他並非矯情之人,定然是有天大的苦衷。”
紀理苦笑:“苦衷……”
“這個混蛋,也不知他吃了多少苦,無論什麼苦衷也罷,他只要肯現個身,誰會真的計較他裝死?當初入京一路上我便想,無論什麼難關同生共死便……”
紀理將她一把扣在懷裡:“糖糖。”
唐糖還當他是心中不悅,歉然道:“我又失言了。按說您都被我拖累到了如斯地步,我再不當將那許多虛辭掛於口邊……”
紀理打斷她:“沒有拖累這一說……”
唐糖搶白:“當初爺爺求我與二哥哥完成婚約,我的確只有私心,一來是一心想要留在京城,二來也寄希望於紀府能尋見紀陶的點滴線索。我當時琢磨,二哥哥從小就特別煩我,即便婚了好歹井水無犯就是,我沒想過今天……您打罵都好,我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
“糖糖,你不是入京前一天才聞知的訊息?”
唐糖想起來路,一時泣不成聲。
紀理揉揉她肩,安撫道:“不說了。唐府之事……自今春後,家中雜事紛紜,我原當細細問一問你的。”
“我家的事,祖父臨終曾嚴聲囑咐,要我只往前走莫回頭,大人亦忘了罷。”
“好。”
唐糖蹭乾眼淚,小心試探:“那您……覺得來人會是誰?”
“我只知那絕非紀陶。”
“那難道是齊王怕我幹活不力,增派來的監工?我分明同他提過,萬不要忽然弄個不明身份的人半路殺來,來了只怕要幫倒忙的。”
他問什麼她便傷心欲絕,他不問了,她倒是瞬間振作起來,紀理心頭對唐糖到底來氣:“我便是那個監工,哼,快些做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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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再次估算,再轉三間墓室之多,便可達主墓室了。
至於九宮中那位第三人,他引領的方向每每為唐糖所印證,她便更多擔上一分心:“這實在沒道理……我倒希望此人跳出來告訴我,他求什麼,這才好合作嘛。”
“換作你,你可會貿然跳出來?”
“……這麼說來者不善?”
紀理淡笑:“若真的不善怎辦?”
唐糖咬牙:“大人安心,若真到了狹路相逢之時,大人一定要聽我的退讓避禍,由我獨自做掉此人。”
“做……我躲起來,讓你來保全我?唐小姐的主意倒新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