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是已然被他氣死了?”
“氣死我的人究竟是誰你最清楚。哼,總之我不想回房。”
這個人還真是彆扭:“那我宿在這裡。”
“宿在這裡繼續氣我?”
“大人不是不讓我同去西京?”
早餐後同回西院,紀二告訴她西京的情勢複雜,他自顧不暇,故而打算隻身去了,反正年前就會回京。
唐糖想著少白府這裡的差事自己還掛著,並沒有辭,裘寶暘也確實仍需她幫忙,故而一一向紀二報備了下一步查案的打算,見他全無異議,便盤算安心留京,迎候新年。
“對……你不要去。”
“大人幾時出發?”
“等齊王信。”
“也就是隨時要走的。”
“嗯。”
唐糖二話不說便去軟榻上躺下,臉別轉到裡塌上,聲音委屈:“那我就宿這裡,包養的事宜都談妥了,頭天晚上就讓我落空,說到天邊沒這個道理。我睡了,大人晚安!”
假寐半天,屋子裡全無動靜,唐糖惱羞成怒迴轉身,卻見這人就在榻邊俯身瞧她。
“大人回回都裝神弄鬼……不是忙得要命?”
“哼,唐小姐這個樣子我還有什麼心思忙?”
“沒有心思那便睡罷。”
“哼,不成眠。”
“那……”唐糖主動一臂摟緊了他,用鼻子輕輕蹭一蹭他,癢得他心都化了。
“唐小姐不是說今天再不碰我了?”
“但是唐小姐想來想去,腦子裡全是大人……那個……想得腦袋冒煙,又好奇,也……怪心癢的。”
“如此直白,色胚似的。”
“出了鼻血真的不要緊麼?”
“哼,你說呢?”
唐糖悄悄欲去解他衣襟:“那便再來過。”
“小狐狸。”他撥開她的手,徑直先行探手去……她肩頭半敞……那枚胖乎乎的小金匙再次跌落出來。
手指的觸感並非那麼滑膩無阻,唐糖羞得忘了呼吸,故意問:“這金匙是開什麼鎖的?”
他頓了頓:“本當先取了來……往後我領你去。”
“不在這裡麼?”
“嗯。”
“我開個鎖還用鑰匙的麼?”
“傻丫頭,此物不同。別說話了……”他俯身去……見她復而緊繃起來,連呼吸都難以調勻,手無措地不知當放在何處,有些躍躍欲試,卻大約是怕傷了他,停在半空不敢施為。
他有些好笑,決定不再去嚇唬她,便俯低了去吻她:“放鬆些,這樣你可喜歡?”
“嗯。”雙唇的觸感還是比指尖更飽滿,在寂寂的夜裡,似蜜一般翻湧包裹而來。身上有些東西像是暗夜裡搖曳的小孤燭,被點亮……點亮。
燭火幽寂,而那些柔軟的蜜繼而襲來,既彷彿芒遠虛空,似雲層翻湧吞吐忽明忽暗,難以想見輪廓,又分明就緊緊貼著肌膚,遷延流連……
懷中的人變得益發綿軟,那種密密甜香再次瀰漫開去,卻似湖面漣漪,山間層雲般無計留住。
唐糖覺得身子一直是懸浮在半空,隨時都可能跌落下去,胡亂攀住他的衣衫:“大人我……”
“你要我是麼?”
“大概是的。”唐糖急急探手又想去解他衣襟,卻發現連臂力都沒有了,“可是……”
他好笑不已,自己去解,卻聽見一串急促的敲門聲。
“二爺!”是阿步。
他惱極了:“去死!”
“小的這就去死,可以這會兒梁王殿下就在前廳,齊王殿下在南院,二王皆言,二爺過會兒再去……也是不要緊的。”阿步說完就沒了聲。
唐糖亦是恨極,自然更憂心他:“要緊麼?”
“外面的事情不要緊。”他湊去咬她耳垂,又指指自己,“這裡頭卻很要命,都怨你。”
“那我們不理他們。”唐糖撫一撫他的衣襟,很捨不得。
見他沉默不語,她又問:“是不是就要出發去西京?”
“大約是。”
唐糖坐起身:“大人雖待我極溫柔,其實我看得出來,你一直心事重重的。我覺得還是去罷,將事了乾淨了再回多好。何況我也不很懂……再做上一個月的功課,大約我就會比較厲害!大人也可以……做功課的,你去見客,我來給你開個書單。”
他將她鼻子忿忿一揪:“竟然還是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