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3 / 4)

居然當真有板有眼給她記上了,謄抄了一份寄回來,頭套多少銀子,寄來的兩冊書又是多少銀子,連送了唐糖一沓做皮影的皮紙,他也都分文沒少地把錢給記了上去。他拿了她一套皮影那事,他好像全忘了!

價錢開的實在也不能算是便宜,唐糖點算點算自己瘦癟癟的荷包,這日子過得,愈發的入不敷出,看來往後什麼都得算著過。

紀鶴齡成天躺著,好奇心自然極重:“糖糖你都給他回的什麼?”

“哦,我每日都變個花樣給二哥哥畫個花瓶,算是報一下平安,不信我可以給您看的。”

“傻丫頭,真不懂我孫兒的心。”

“……那我說什麼好?真的沒有話說嘛。”

“那你的瓶子可要畫得講究些,好教他裱起來。”

唐糖就是不好意思說,她畫去的那些被紀二喚作煎藥罐子的玩意兒,不被他揉起來投壺玩,就不錯了。

順通鏢局的小夥計說,遂州過來的信乃是夕發下午至,京城去遂州的信,則是正午離京,次晨抵遂。

這樣甚好,唐糖從此得了個新的藉口。

她腆著臉說是給二哥哥寫了回信,每日中午要去順通投遞,順道還在那兒等紀理的回信。這樣好第一時間投出和收到,免去許多切切苦等。

實則是她私下塞了銀子給小夥計,每日從少白將軍府下了值,再順道去認領她的遂州來信。

紀鶴齡笑話唐糖:“與其跑去天天盼著,早知還不入跟了去!有什麼話也好當面告訴他。”

唐糖辯:“二哥哥平常兇得很,在我跟前的時候,我又不知道他……有這許多好處。”

紀鶴齡催:“現在既曉得了,我這就讓紀方送你去遂州。”

唐糖急了:“一見面他又那麼兇。”

紀鶴齡想想也是:“也罷,就罰那小子再等幾日,誰教他演……兇過了頭!”

唐糖嘿嘿笑:“他哪裡是演的。”

紀鶴齡轉而又一臉正經,與唐糖悄聲道:“總之你將來不要怪他。”

唐糖不得工夫細想,只一味應著,出門應卯去了。

**

唐糖在少白將軍府,起先的那段日子,可謂枯燥乏味到了極致。

那位比鄭獄史更老眼昏花的陳老書吏,成天差使她謄抄那些發黃老舊的陳年卷宗,幸虧每日只須在裡頭泡上半日,不然唐糖真是連眼睛都要抄直了。

紀二贈他的那些行頭真真浪費極了,又有誰會留意一個埋在發黃卷宗裡的小書吏,模樣細節,是否裝扮得不男不女呢?

裘寶暘瞧得心急,很覺得唐糖受了委屈。但因為自己也是初到少白府,實在不好指名道姓,只為點個小小書吏來專供自己差遣。

唐糖心裡難道不急,紀二那句話終是不錯的,時間離得越遠,便離開真相愈遠。但她知道心底愈急,愈發要沉著行事,反倒安撫寶二爺:“萬事開頭難,要忍著熬著。寶二哥查到些什麼,我們私下得空商議,再作計較。”

又是一月過去,日子眼看就過了八月,暑氣留了個尾巴,眼看也要收了。

陳老書吏撥開那成山的舊卷宗,翻找出埋在裡頭的小唐糖:“裘大人手下有位老書吏告假回鄉去了,現在有個機會,原先三爺那邊文書上有許多事情無人整理,急需調一個人過去幫忙。可你要知道,現在是裘大人在兼管此事,他手上可有成堆的要案,這些案子上的人,不機靈是不行的。”

唐糖心頭一陣激動,筆桿子抵著下巴,假意推託:“噢喲,小的惶恐,小的怕是不能勝任呢。”

陳書吏將她一把拽出來:“惶恐也要做,這裡是無人了,不然調你過來作甚?”抬頭告訴裘寶暘,“大人,就是這位新來的田書吏了,年紀小,規矩亦不大懂,機靈勁還是有的,往後還靠您多擔待。”

裘寶暘裝得趾高氣昂:“也只能如此了。過來罷。”

唐糖忍笑跟了去裘寶暘的屋子,屋子很裡敞亮,寶二爺關上門,嘆一氣:“看看罷,這原是紀陶辦公的地方。”

唐糖撫撫桌,摸摸椅,眺一眼窗外。

窗外頭有竹有鳥,鳥在竹間串來掠去,鳥鳴聲雜亂,滿滿都是生機。

屋子裡的人卻不在了。

“紀陶出事後,他本來用的那個小書吏被調回白馬道巷去了,他們把他關起來審了一陣,人傢什麼都不知道,能審出什麼來?結果嚇得溜回老家去了。這裡幾個老的或者是知道什麼,或者也是怕了,我一來,問都不及問,一個個走的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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