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應若綾以輕到不能再輕的耳語低喚,“伊恩。”她喚出當年叫他的名。
伊梵諾離去的腳步一頓,停下身來,“再見。”停頓的身影愀然靜默,再度舉步往前,隱沒在灰暗的水泥牆後。
應若綾一動也不動地佇立著,過了許久,才恍如大夢初醒般地在藤椅上頹然坐下。平靜無波的心湖,因伊梵諾的闖入又掀起驚濤駭浪。
“修行得還是不夠啊!”她苦笑。心是騙不了人的,此刻它的奔騰躍動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已然雞皮鶴髮卻還是逃不過過往的牽絆,這幾十年修身養性的工夫是白費了。
“夫人?”田嫂遲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然丫頭來了是嗎?帶她來見我吧!”應若綾的神色已恢復如常。
“呃……是。”夫人是怎麼知道的?她還沒說啊!田嫂苦澀地發現,二十多年了,她還是一點都不瞭解眼前這個優雅高貴的婦人。
應若綾靜靜等著,心下已有了決定。
“姥姥!”
隨著一聲叫喚,一個身影撲入她張開的雙臂中。“這麼久都沒見個人影來請安,你心底還有我這個姥姥存在嗎?”應若綾笑罵道。
“我這不是來了嗎?”映然自應若綾懷中抬起一張如花笑靨,對她最摯愛的親人嫣然笑道。
“怕是闖了什麼禍,來找姥姥討救兵了。”
“才不呢!我是專程來向姥姥請安的。”
應若綾細看猶如自己翻版的孫女兒,一雙愛笑的貓眼中有遮掩不住的煩憂,“別誆我,你心眼兒裡在想些什麼,姥姥還會有不知道的嗎?”她拍拍映然的粉頰,“說吧!你是又做了什麼好事?”
映然笑笑地不說一句話,她離開應若綾的懷抱,慢慢踱到離紫藤花架不遠的白楊樹底,悠悠盪盪地晃起鞦韆來。
這庭園的設計跟映藍小築是一模一樣的,映然當初設計映藍小築時,就是以這個庭園為藍圖,不論是種植的花草樹木,還是花架吊床,擺放的位置都無絲毫差誤,只除了這個鞦韆之外。
她的童年就是在這個庭園度過,對它自然有一種不同的情感存在。她最愛在這個鞦韆上晃盪了,許多紛亂的思緒都因此而得到沉澱。
應若綾由不得映然去沉思整理,她啜了一口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