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花宮的訓練之地,無法隱藏任何心事 一日,羅豔問趙芷蘭。“告訴我,你是帶著仇恨而來?” “仇恨?沒有仇恨!”趙芷蘭回答。 “你撒謊”,他說,“人們害怕時都會撒謊。只不過有些人撒得多,有些人撒得少,更有些人只是在重複一個大謊言,直到自己也幾乎相信那是真的…… 但他們心中某個角落始終明白,謊言依舊是謊言,而這會在臉上表露出來。 告訴我,你為何而來?” 趙芷蘭抿緊嘴唇,“他們該死!我恨他們!” “他們是誰?”羅豔追問道。 “名字不重要!” “不,很重要!”羅豔堅持,“告訴我,無名之輩,他們是誰?” 不說就把你趕出去,她聽得懂言下之意。“上杉謙勝,足利信成...他們對我邊疆百姓犯下重重罪行,他們甚至剝了無辜百姓的皮。 我要他們死,我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宣花宮弟子,每天都會聽到這樣的言論。” “我知道。”趙芷蘭說。 “這就是你來我們這兒的原因?”羅豔續道,“來學習我們的技藝,好殺死這些你仇恨的人?” 趙芷蘭不知如何回答:“也許吧,我不確定!” “那你找錯了地方了,公主殿下!生死並非你所能決定,只有無面之神才能恩賜。”羅豔回應道。“回去吧,回到你來的地方!” “不,我不能回去!”趙芷蘭哀求道。“我...我不做復仇者便是了!” “仇恨豈是你說放下就放下的?” “為了成為宣花宮弟子,我願放下一切!”趙芷蘭堅持。 羅豔嘆了一聲,“可沒人逼你做任何事。”她說,“一切都是你的選擇!” 接著,她站起身,“公主殿下,向無面之神叩首吧!” “噢。”趙芷蘭掃了一眼沿牆立著的雕像,蠟燭在它們腳邊閃爍。“請問是哪一個?” “所有的都是。”羅豔宣佈。“公主殿下,請脫去你前世的全部衣物。” 趙芷蘭立即照辦。 接著,羅豔拿來一套極其破舊的衣服給到她,未經染色的破洞上衣,鬆垮的長褲,麻布內衣,布鞋。 見此,趙芷蘭略顯苦澀,因為那件上衣跟麻木內衣,破洞的地方,有些尷尬。 “你很在乎?”羅豔問她。“宣花宮弟子曾經為了行刺,偽裝過青樓女子。那種地方,不需要我多做解釋。” “沒有!”趙芷蘭深吸一口氣,隨後換上了新衣,接受了新的身份。 從那天起,羅豔每天都會問她,“你是誰?” “無名之輩。”她回答。 她本是大夏公主,但現在,她只是一個邋遢骯髒的乞丐。 在宣花宮訓練之地,除非有羅豔的許可,所有人一概不得隨意發言。 不但如此,一天的絕大部分時間內,她都需要在地窖之中訓練。 負責掌管蠟燭的是羅豔,她每天只會讓光明在地窖中持續不到一個時辰。 為此,每天趙芷蘭幾乎都面對黑暗。 羅豔給她上的第一堂課,便是在黑暗之中記下所有蠟燭的位置。 “氣味會引導我們,”羅豔解釋,“而且蠟燭燃燒的地方空氣比較溫暖。” 她讓趙芷蘭閉上眼睛自己體會。 谷長老帶著大部分弟子離開了森林,前去東潘戈。 羅豔不允許趙芷蘭成為復仇者,而宣花宮弟子自己卻成為了復仇者。 趙芷蘭不明白自己跟他們有什麼區別,但她也不願多問。 因為羅豔如果一旦逮到機會,就會拿一根柳條製成的鞭子抽打她。 如今宣花宮訓練之地只留下了七八個人,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未滿十五歲的少女。 但趙芷蘭能夠從她們的眼神中看出,這些人都是技藝高強的刺客! 訓練數日之後,羅豔給趙芷蘭下達了一條命令,要求她殺死訓練之地的廚子。 聽到命令時,趙芷蘭愣住原地半晌。 那是一個比她年輕五歲的少女,也是她在此地為數不多相處得來的“朋友”! 然而讓她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那少女聽完後,竟然一臉平靜。 她靜靜地躺在地板之上,安詳地等待死亡。 這一刻,趙芷蘭慌了。 此時,羅豔出聲道,“從某種意義上說,死亡不是壞事,它是神恩賜的禮物,以終止我們的渴望,同時也終結痛苦。 每個人出生那天,五面之神都會關注到他,並在身邊終生相伴。 當我們的罪孽變得太過深重,當我們的苦難變得難以承受,無面之神便會牽起我們的手,帶領我們前往黑夜之地。” 那少女也同時出聲附和,“凡人皆有一死!” “唯心不易!”其他弟子接出下一句。 “不,我做不到!”趙芷蘭十分痛苦地說道。 “那你可以離開此地了。你不是我們的一員,現在還不是。” “假如離開,就不能再回來。”趙芷蘭問道。 “對!” 這句回答讓她很傷感,趙芷蘭不想離開。“留下,就必須殺死她?” “沒錯!”羅豔說道,“但是請記得,別把此地當收容所。在這屋簷下,所有人的職責都是侍奉,明白嗎? 我們要求你服從,任何時間,任何事情,都必須服從。如果做不到,就請離開。” “我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