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眼眸瞬間聚焦,那人,竟是他曾經的熟人——霍成!
“居然是你?”林墨的聲音中透露出幾分驚訝與不解。
趙曙,他居然膽敢啟用霍家的人?
霍鳴皋,那個曾趁林墨與東潘戈激戰之際,勾結北夷,企圖圍困京城的叛賊。他的所作所為,曾讓京城一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然而,在林墨的鐵血手腕下,霍鳴皋的陰謀最終破滅,他如同一隻落魄的喪家之犬,倉皇逃離。
然而,此刻,霍成竟然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且被趙曙所啟用。這其中的緣由,讓林墨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
霍成抬頭看了臨床一眼,隨後道,“殿下,坐吧!”
此刻,水畔之側,一座巍峨的高臺已然聳立,霍成端坐其上,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俯視著下方那一群戰戰兢兢的嫌犯。
他的左側,赫然立著一架巍峨的長絞架,那粗壯的繩索彷彿能吞噬生命,其長度足以同時吊起二十個靈魂。
此刻,那絞架上已然懸掛著四具屍體,它們在風中微微搖曳,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其中一具,尚顯新鮮,其餘三具則已歷經風霜,面板乾癟,呈現出一種駭人的蒼白。
一隻大膽的烏鴉,無視這肅殺的氣氛,從其中一具爛透的死屍上叼起一絲絲腐肉,那是它今日的盛宴。而其他烏鴉,則因著下方聚集的人群而四散飛去,不敢輕易靠近。
鎮民們熙熙攘攘,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與狂熱,彷彿在等待著一場盛大的表演——有人將被這絞架無情地奪去生命。
除了霍成,高臺上還坐著另一位大夏官員,他的表情同樣嚴峻,與霍成一同審視著下方的景象。
令人過目難忘,他膚色蒼白得如同初冬的晨霜,身上裹著一層軟綿綿的肥肉,彷彿那些是世間最溫柔的雲朵。
他身著一襲潔白的上衣,紅如烈火的馬褲在腿部緊緊纏繞,而肩頭,一枚赤金的別針精緻地扣住一件貂皮披風,顯得既奢華又嬌貴。
而霍成,則是一副截然不同的形象。他身著沉重的鎖甲和堅韌的熟皮甲,彷彿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灰鋼打造的胸甲覆蓋在他的胸前,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他的巨劍柄從左肩後面突兀地伸出,彷彿一頭沉睡的野獸,隨時準備覺醒並撕裂一切敵人。
一個披粗布斗篷,穿骯髒上衣的年輕人正在受審,“我沒害人,大人,”林墨聽見他說,“只不過拿了他們逃走時留下的東西。假如您要為此砍我的手指,那就砍吧。”
“按照這世間的規矩,竊盜者需以一指為罰,”霍成的聲音如同鋼鐵般冷硬,不帶一絲情感,“但你,你偷的不僅僅是財物,而是孤兒寡母賴以生存的口糧,此罪更重。”
他目光如炬,轉向一旁侍立的侍衛隊長,“今日,我要你砍下他三根手指,但記住,留下七根拇指,以示他尚存一絲人性。”
“三……三根?”小偷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他顫抖著聲音,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衛兵們毫不留情地抓住了他,他反抗的動作軟弱無力,彷彿真的已經成了一名殘廢。
隨後,霍成又轉向了下一個罪人——一位賣饅頭的老闆。他被指控在麵粉中摻雜木屑,以次充好。
“你以不義之財,欺瞞百姓,罰你十兩白銀,以儆效尤。”霍成的話語簡短而有力。
老闆臉色驚恐,他連連擺手,指天發誓自己並沒有那麼多錢財。霍成冷眼旁觀,不為所動。他知道,在這個世道上,有些人總是想著如何鑽空子,如何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
然而,今日他霍成在此,就要讓這些人知道,在這座城市裡,規矩是不能被輕易踐踏的。他微微抬手,示意衛兵們動手。老闆見狀,臉色慘白,只能無奈地接受了懲罰。
接下來,走上臺前的,是一名木工,他面色慘白,顯然心懷恐懼。而站在他對面的,則是一名來自大夏的弓箭手,此人手腕上纏繞著厚厚的繃帶,似乎是在無聲地訴說著先前的衝突。
“大人,這無恥之徒,竟用匕首狠狠刺穿我的手。”弓箭手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是憤怒與痛楚交織,“他無端指責我在擲骰子時作弊,全然不顧事實。”
霍成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他細細打量著面前的木工,聲音冷漠而堅定:“在大夏軍營內,賭博是否被允許?”
弓箭手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愣住,他微微一怔,隨即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回答:“大……大人,這……這應當是不被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