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2 / 4)

不見了,一問才知道又是去田地裡了。

顧早心中不禁對那方氏起了憐憫之意,自己這個娘,雖是潑辣刻薄了些,只是她一婦人家,此時卻要如此擔負起全家這四張嘴巴的嚼用,確實也是不易。

三姐進了廚房,很是熟稔地從米鬥裡抓了幾把已經舂好的米,加了水,切了一棵本就放在灶臺邊的白菘,撒進鍋裡,從鹽罐裡抓了一小搓鹽,又架上了一個蒸屜,從靠牆的一個破舊不堪的櫥櫃裡端出一碟黑乎乎的團餅模樣的東西,放在了蒸屜上,蓋上鍋蓋,便去燒火了。

顧早站在一邊,看著三姐忙活,聽方才方氏的話,自己應該已是十八歲了,不過看這一雙嫩生生的手,便也知道從前是不怎麼幹活的。但看三姐的樣子,她倒似乎是早已做慣了這些,並不在意。

三姐煮好了糜飯,便怏怏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方氏卻仍是沒有回來,顧早又有些擔心起方氏,正要叫顧青武去田頭看看,突然聽見屋後似是傳來說話的聲音,仔細一聽,那女子便是三姐,那男子聲音,有些粗噶,聽起來倒像是變聲期的少年。

顧早禁不住好奇之心,繞過了院子,果然見到三姐正背對著自己站在院子矮牆之內,那和他說話的男子,卻是站在了牆外。

光線有點暗,顧早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不過看他身形,應該也只是個十五六的少年。

“三姐,我娘今日遣了媒婆來退親,被我知道了,大鬧一場,我又趕到了這裡,你……”那少年似乎有些惶急。

顧早恍然,原來這孩子便是下午那場退親大戰裡沒有出現的男方,萬橋村萬家的大小子。

三姐卻是絲毫不領情的樣子,沒等那萬家小子把話說完,便冷冷頂了回去:“我家早已破落,自是配不上你家了,如今你娘都把通婚書丟回了,正好這樣一拍兩散的乾淨,省得日後煩心!”

萬家小子低聲哀求道:“三姐,你是明白的我的心的,我爹孃只是聽說了你家二姐的事情,被鄰人恥笑,一時氣憤才遣了李媽媽過來,等她過幾日氣消了,我定會勸回她的。 ”

三姐氣極,反倒是笑了起來:“萬成,你當我不知道嗎,你那個爹孃早就有退親之意了,現在不過是借了我二姐的由頭而已。我顧三姐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你萬家今日既然如此沒給我臉子了,我便把話放在這裡,我日後便是自賤做了人的妾,也絕不會再看你一眼!你家的那些彩禮,我日後定當全數奉還,絕不會少了你一件!你還是快些走吧,以後再也不要來這裡了,免得被人瞧見又要多些閒話!”說完便轉身,朝著屋子跑去,只剩下那萬家小子一人悵悵站在那裡,望著三姐的背影戀戀不捨。

顧早怕被三姐瞧見,急忙退回了屋子裡,作出剛剛出來的樣子。

方氏卻是在這時候回來了,一回來,便是黑著臉,西里呼嚕幾下喝了兩碗粥,嚥下了一個團餅。

等她吃完了,顧早才去了裡屋,叫了有些懨懨的三姐和顧青武出來吃飯,姐弟三個悶著頭正吃著,一邊的方氏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叫了起來:“啊,我想起來了,必定是那毛團子家的婆娘趁我不在田頭,把我的鋤頭給偷去了!”

顧早嚇了一跳。

下午方氏見她無礙了,匆匆去向地裡的時候,口裡唸叨的便是她丟在地裡的鋤頭,沒想到還真被人給偷了?

看了一眼方氏,卻見她已是自言自語,越發肯定了:“我匆匆趕回的時候,邊上的地裡只有毛團子家的婆娘在挖菘菜,從前她就在我地裡偷過蘆菔,現在不是她還有誰?不行,去找了她問個清楚!”說著便是站起了身,要往外走了。

顧早急忙一把拉住了方氏,勸道:“娘,俗話說捉賊拿贓,你又沒親眼見到,這樣冒冒失失找上門去,豈不是沒理了在先?”

方氏怒道:“明明是那婆娘順手溜走了我的鋤頭,難道我便眼睜睜看著吃虧?說起來都是你這蹄子惹的事,好好的吊什麼脖子,把我一把新的鋤頭都給吊沒了,那可是我花了五百錢在鐵匠鋪裡新打的,你當老孃我自己會吐錢啊?”

顧早被她劈頭一陣痛罵,縮了縮脖子,還是沒有鬆開手,又道:“娘,你看天都這麼黑了,那毛團子家的便是偷了你的鋤頭,也必定是藏了起來,你去了也是看不到,反倒是白鬧一場,不如你且忍忍氣,到了明日再去理論,若是翻出了鋤頭,那時也就由了你鬧。”

方氏抬頭看看外面烏漆墨黑,終是沉了臉,不再作聲。

顧早稍稍地鬆了口氣,正想把手上的那塊粗糙至極的團餅嚥下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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