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地鳴響,竟比解滔用大弓射出的力道還為猛烈。
解滔心下駭然,眼見成名絕技竟然輕而易舉地被人破解,他滿臉訝異,一時之間竟忘了閃避抵禦,只呆呆的站著。
陸孤瞻站在一旁,見屬下勢危,當即揮出馬鞭,便往來箭打落,只聽輕輕一響,鞭頭與箭身相交,陸孤瞻虎口發熱,只覺一股霸道至極的內力猛地傳到手上,長鞭險些給震落。他吃了一驚,當下急運內勁,只聽啪地一聲,那隻箭已被他的鞭頭奮力擊落,竟爾斷成兩截。
陸孤瞻尋思道:“幾年不見,想不到這人的功夫練到這等境界,當今之世,只怕沒幾人製得住他。”
適才兩人交手,雖然陸孤瞻打斷了飛箭,但明眼人都看出他手腕晃動,顯然內力稍遜,照理已算輸了一招。
卓凌昭無意與他斯拼,他今夜前來此地,只是為了劫奪羊皮,此時東西到手,便想抽身走人,當下笑道:“今夜也是有緣,與諸位在此相會,本座已拿到羊皮,算是一償夙願。陸寨主日後若想與本座較量,在下自在崑崙山相候便了。”說著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諸位再會了。”他雖然大敵當前,卻仍是閒適瀟灑,只見他緩緩轉身離去,絲毫不以強敵為懼。
陸孤瞻伸手一揮,三千兵馬緩緩移動,已然阻住去路,卓凌昭見了這個場面,卻只微微冷笑,全不放在心上,似是成竹在胸。
只聽陸孤瞻冷笑道:“卓掌門,你還有幾位好朋友在此哪!怎麼連他們也棄下不顧啦?”
卓凌昭長聲大笑,說道:“卓某人自來只有仇家怨家,何時會有什麼朋友?那幾人閣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他藝高人膽大,竟無視於三千軍馬擋在前頭,仍是緩步向前走去。
安道京聽他這麼一說,心下涼了半截,暗自咒罵道:“這姓卓的真是混蛋,明明看到了我,還說出這等話來!只要我今夜活得性命,定要把他整得死去活來,否則出不了這口惡氣。”但轉念又想道:“火燒眉毛了,我怎地還想害人,還是先保命要緊。看來這批匪徒不殺我決不甘心,這該怎麼辦?”當下煩躁不已,左右探看有無逃生之路。
猛見楊肅觀拔劍而出,擋在卓凌昭身前,說道:“還請卓掌門留下東西,不然別怪在下出手傷人。”
卓凌昭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楊大人啊!大人要我留下手上的東西,卻是憑什麼?就憑手上那把長劍嗎?”楊肅觀一怔,知道自己的武功與卓凌昭相距甚遠,只怕不僅攔他不住,還有性命之憂,竟為之結舌。
卓凌昭道:“我要是當朝的臣子,也許還賣你楊大人一個面子,不過本座乃是閒雲野鶴,見了金巒殿的皇帝老兒,也不過點個頭、拱個手,楊大人這就讓開吧!”說著竟從楊肅觀身邊走過,渾不當他是一回事。這卓凌昭確實是一代宗師的氣勢,先視三千大軍如泥塵,後視楊肅觀手中長劍如糞土,直是高傲絕倫、睥睨天下的神氣。
楊肅觀正自猶豫,不知該不該動手,忽聽前頭傳來一聲長笑,跟著一人朗聲說道:“自古以來,偷人東西便是賊,搶人東西便是盜,又偷又搶、又殺又奸的,咱們統稱叫做禽獸!姓卓的禽獸,你可給我站住了!”
卓凌昭大怒,抬頭望去,只見一名僧人高高站在山丘之上,這人身形肥壯,高胖異常,正是少林寺的靈真和尚。楊肅觀大喜,叫道:“師兄!”眼見大援已到,楊肅觀自知勝卷再握,不必再強出頭了,當下走到一旁,靜觀其變。
卓凌昭調息片刻,壓下了怒氣,淡淡地說道:“京師匆匆一會,想不到又在此相逢,咱倆當真有緣。不過聽說大師中了百花仙子的劇毒,怎地還不回寺調養,卻在這裡吹風受寒?”
靈真大聲道:“奸佞小人的毒藥,只怕還為難不了和尚!姓卓的,你別顧左右而言他,今日狹路相逢,那是再好不過,也省得和尚千里奔波,上你的狗窩去揪你出來!”
他兩人說話之間,只見幾人快步走下山丘,當前一人身材略胖,正是武當韋子壯,另一人身材矮小,卻是少林靈定。
楊肅觀搶上幾步,對靈定道:“師兄,羊皮現下落入卓凌昭手中,一會兒定要奪回來。”
靈定頷首道:“伍制使中毒已深,性命垂危,師弟可找到解藥了?”
楊肅觀點了點頭,急忙往山丘上奔去,只見伍定遠裹在一張厚厚的毛毯裡,面色發黑,全身僵直,一條命已經去了七八成,看來撐不了多久。
豔婷急道:“伍大爺快不成了!你趕快求求你朋友,請她賜下解藥吧!”
楊肅觀一愣,道:“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