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背後傳來嘎嘎輕響,高天威耳音過人,已察覺這聲響是從塔中傳出,當下急急轉頭,赫見筆直一線的牌塔已然斜傾,隨時都要倒塌!
高天威大為震驚,道:“不可能!我手勁向來沉穩,不過放個骨牌,怎能出事?”
嚴松喟然道:“高兄看清楚吧。人家青衣掌門架好了陷阱,只等你跳進去哪。”
高天威咦了一聲,急忙定睛去看,他越看越奇,趕忙舉起食指,比在兩眼之間,霎時之間,身子竟爾巨震!
高天威以食指為準心,一路瞄望而去,只見青衣秀士放的木塊參參差差,每塊骨牌雖做平躺,但一塊比一塊朝右偏置,所差雖只分毫,但幾十塊放落,整座天塔的重心早已右傾,若非嚴松擺的骨牌筆直如線,天塔早已傾倒。
高天威這才明白,適才自己放落的骨牌已是最後一根稻草,哪怕這隻駱駝再大,此刻也要煙消雲散!直到此時,方知適才嚴松為何忽爾罷手,青衣秀士為何自信必勝,這兩人陰謀老沉,卻拿自己這個粗人來當祭品了,高天威尷尬之下,忍不住苦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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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邊項天壽與秦仲海二人隱身觀看,眼看青衣秀士擊敗強敵,己方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人帶走,心下無不歡喜。兩人正要說話,忽見臺上走來一名白髮老頭,這人好生高大,竟不在陸孤瞻、煞金等虎將之下,秦仲海低聲道:“這老烏龜是誰?”
項天壽深深吸了口氣,顫聲道:“老天,山東宋神刀要出手了!”
聽了“宋神刀”三字,秦仲海也是啊了一聲,頷首道:“好小子,原來他便是宋公邁。”
撫遠四大家,除了淮西高天將,便屬這個宋神刀最是了得。宋公邁繼承父祖之業,將“神刀門”辦得好生興旺,四大家族中更只神刀宋家還在江湖行走。只因宋公邁年老,這幾年不再過問世事,已算是隱退了,沒想又在此時跑了出來,想來十之八九是受奸臣撩撥,專來對付本山英雄。項天壽搖頭嘆道:“當年圍攻山寨的好手甚多,這宋公邁便是主將之一。看來鹿死誰手,還不能分曉。”秦仲海聽了這話,卻只嘿嘿冷笑,他手握刀柄,只等時機一到,便換他下場大顯神威了。
宋公邁走到臺上,此時骨牌緩緩傾斜,天塔即將傾塌,宋公邁忽地虎吼一聲,雙手按在矮几上,暴喝道:“神刀勁!”
雄霸無比的內功灌入,那天塔原本已要倒塌,內力隔物傳勁,彷佛從中支撐,那天塔倏地凝住,頂端骨牌原本滑動不止,此刻卻似黏住了。只見整座塔傾向右側,凝定不動,蔚為奇觀。
宋公邁發動內功,不能開口,便望了高天威一眼,示意他替自己發言。高天威大喜,急忙口中計數,跟著轉望青衣秀士,冷笑道:“青衣掌門,我已放落了骨牌,現下換你出手了。”青衣秀士哼了一聲,道:“貴方三人出場,聯手對付我一人,這算是公平麼?”
高天威笑道:“你要覺得不公平,那便叫幾個同伴過來幫忙啊!要不喚你徒兒過來也成,哈哈!哈哈!”秦仲海人在左近,聽這高天威說話極是無恥,忍不住大怒,項天壽卻把他拉住了,低聲道:“稍安勿躁,且看右軍師手段。”
此時場中情況急轉直下,高天威與宋公邁聯手上場,一個以深厚內功定住斜塔,一個專責堆牌積塔,以宋公邁的功力,高天威不管怎麼擺置骨牌,在內功支撐下,這牌塔絕不會傾倒,反倒是青衣秀士這廂極盡困難,他只要放落骨牌,宋公邁若把內力一撤,那斜塔要不半晌,便會自行坍塌,屆時自算青衣秀士輸了。
局面有敗無勝,青衣秀士戴著人皮面具,旁人自也看不到他的驚惶之情。高天威冷笑道:“作法自斃,怪不得別人,姓唐的,當年你設下無數計謀,害慘了咱們四大家族,你想我們會放你活路嗎?”說話間面帶肅殺,好似有無盡血海深仇。元易、刑玄寶等正教人士聽了這話,都是暗自心驚。
正教人士之所以揭露青衣秀士的身分,絕非與他有什麼怨仇,一切用心只在懸崖勒馬,以免這位正教掌門給人勸回山上,再為匪寇。哪知四大家族此番別有居心,一心只想藉機殺人,料來青衣秀士這局若是輸了,依著賭約,性命自當凶多吉少。
眼看青衣秀士這局是輸定了,一名老者越眾而出,急急勸道:“青衣掌門,趁著大家沒傷和氣,你就快快認輸吧。反正這幾年你已經改過向善,到時老頭子出面說項,找大臣幫你說話保命,諒這幫人也嚼不動舌根。這就把賭局撤了,和我們走吧!”
眾人轉頭急看,說話之人滿頭白髮,約莫八十來歲,正是崆峒掌門刑玄寶。這人風吹兩面倒,騎